老马四蹄生风,踩着泥水和雪块一路飞奔,逍遥子给它画的符咒很有效果,即便马儿自己也给自己的速度惊的连连喷气也不妨害它跑起来跟宝马一个劲儿。
入夜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一行人之中目前抵抗力最差的秋安元在下车的时候腿几乎伸不直,逍遥子以一枚符文的代价获得了某户人家殷勤的招待。
热乎乎的饭菜和火盆摆在宽敞的堂屋里,主人家还说睡前会给灌几个鱼皮暖袋,我在屋内屋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一头奶羊。
主人家看我一直围着那只羊打转,很机灵的给挤了两碗羊奶,我很不客气的跟一人一碗秋安元分了,没有消化功能的逍遥子眼不见为净,飘床架子顶上呆着去了。
深夜。
万籁俱寂。
我离开的时候特别的小心,秋安元因为疲劳过度而睡的很沉,而且喝下那一碗“加料”的羊奶后更是保证了他轻易醒不来。我没有看到逍遥子,不过即便是他跳出来拦我我也有话说。
为了不留下半点足迹,我缓缓忽闪着身后的翅膀,主户人家挪到厢房睡去了,正是鼾声大作的时候。
我给秋安元那碗羊奶里放了某种贝类揉碎的汁液,因为羊膻味他不会尝出来异样。那种贝类我身上也只有两三只,真是没有想到会那么管用,秋安元喝了就躺下睡着,暗赞自己有先见之明在海中摸着了那么几只。
刚飞到离地十来米的位置,逍遥子的小声音便慢悠悠的在我耳后响起:“你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走脱,于是我加了把劲翅膀忽闪的更欢实,默不作声的往外飞。
逍遥子嗤笑着说:“你以为我没发现你给那碗**里面加了东西?为了配合你我特地把睡眠符文给徒弟用上了,要不然你以为凭借区区贝类就能让一个修行之人睡得那么熟?更何况他还视你为爱侣……”
这是逍遥子第一次亲口肯定秋安元和我的关系。我一怔之下就被他追上了,索性摊开手大喇喇的说:“我要做什么你不会猜不到。”
“你不要想着自己去寻找解开雷电追击你的原因,”逍遥子晃着圆滚滚的手指,警告说,“我和徒弟说了会保护你就会保护到底。”
我潇洒的一甩袖子:“我独来独往惯了,让开。”
“你以为你走了就牵连不到徒弟了?”逍遥子不为我所动,继续摇着一根手指道,“他已经把符文刻入你的心里,你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感同身受,你现在这样冒冒然离开你以为他没有预料到?”
我耸了耸肩。我没想过能骗到秋安元,我要赚的是逍遥子:“不要再说啦,既然你配合我让秋安元睡着了。那你就是赞同我这一阵子离他远点的!我只是想去海里避几天找出天雷降落的规律,你如果不是心里也愿意让我这么做,刚才就不会让我出门的啦。”
逍遥子沉默下去,过了片刻才小声的说:“徒弟与我数百年交情……”
这是在跟我解释。
我笑着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我又不稀罕你的关心。你偏向不偏向我是半点也不在乎的。”
说罢,我加快速度猛然向外一冲,隐约似乎有一股风迟疑着缠绕了我几秒,而后随着我双翼拍打频率的加快那股风也很快离开了。
我把注意力全数投入到森冷的冬夜中,好阻挡脑后那股强大的想返回去的渴望。跟秋安元一会儿也没有分开过,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他再见了。
心口处有一团热腾腾的筋肉在抽痛。越是飞的高,越是恨不能马上返回去冲入秋安元的怀里。我发狠的挥舞自己的双翼,夜空渐近。双眼涩痛。
我都没有准备好……我曾一次又一次的对秋安元保证说会在一起……我自己都没有料到离别来的这么突兀……离开的决定是必然也是突然……眼前闪过秋安元惶急的眸子……我连哀嚎的勇气也没有……
他就是因为预感到我会悄没声的离开所以越来越不安么?不过我不能后悔也不能迟疑,我的身体现在就像不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会让秋安元粉身碎骨。
这一次亿万伏特的天雷虽然没有灭掉我们,但下一次如果是十亿百亿的天雷呢?
……如果魂飞魄散,就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每多拍一下翅膀。就觉得有流泪的愿望,可惜我的泪腺已经闭合无法哭出半滴泪。心口和眉间的疼痛无时无刻提醒我秋安元是拿什么在保护我。
从决定自己独自离开独自去探索未知的命运。到现在在夜空中振翅猛飞,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但心中难以割舍的纠结已经像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次又一次的遇险告诉我。在秋安元能够恢复到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之前,我这个不祥之人最好还是别靠近他。
我很难过。
这不是说说就算的。
我从前心到后背都在绞痛,可是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心脏病——我已经被改造成完美生物,怎会存在一颗有缺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