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在弥留之际会想一些东西,放不下一些事物。也许是好的、坏的、喜欢的,甚至是所憎恨的,只要是你想的,最为在乎的,就会在眼前呈现。
眼角含泪,燕儿拿着刀子,慢慢刺向她的胸膛。她又想起了那一夜,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个酷酷的黑衣男子,和她说“做我的女人,一生两人同行”的男人。
他一手摸着她的背,一手环抱她的腰,嘴里的唇已被男子霸占,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越发疲倦,也许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哇哦,哇哦”的哭泣,使燕儿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孩子与母亲心有灵犀,他似乎本能的知道,不能让母亲这样睡去。
说是清醒,其实也只能让她知道,那不是现实罢了,她已经生命垂危,哪里还能真的清醒呢?其实对于燕儿来说,现实太过于残酷,就那样沉醉在男子伟岸的胸膛,静静闭上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孩子,你要好好活,要坚强活下去......”源源不断地献血从燕儿胸口流出,说下这番话已经是用尽全力,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出现黑子男子微笑着伸手接她,燕儿露出最灿烂地笑脸,说道:你来了,你来接我来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不会抛弃我的。
带着幸福地满足笑容,燕儿离开了人世,这笑容只不过令她显得更可悲罢了。婴儿似乎比寻常孩子要聪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哇哦”。“哇哦”地哭着,用力往燕儿身上旁,粉嘟嘟地小手在她脸上摸着,摇着,似乎只要这样,燕儿就会醒过来一样。
老妈子看到这情景,上前一把重重推开了婴儿。厌恶道:“人都死了。还摸什么摸,这是她罪有应得!”。说完换来人处理了燕儿的尸体,重新打扫了屋子。
一切完毕后。凤雅间的雅儿看了眼床上哭泣的婴儿,嫌弃道:“妈妈,这孩子要怎么处理,不如.....”
“不能。你不能杀了这孩子。”说话的是燕儿生前的丫鬟杜鹃,她原本一直跟着她。后因为青菱王的事情,燕儿被贬为奴婢,不能有人伺候,因此她成了自由身。
“放肆。你一个小小丫鬟,也敢跟本姑娘这样说话,是不是活腻了?”
杜鹃没有理会燕儿。对着老妈子道:“妈妈,您想想。燕儿已经产子的事情,凤雅间多半人都知道,明日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要是这个孩子突然没了,他们会怎么想妈妈,怎样想凤雅间?”
“我可以封锁消息,使燕儿产子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老妈子挑眉,说话的语气满满都是自信。
杜鹃闻言,想了想,继续道:“或许正如妈妈所说,以妈妈的能耐,可以暂时封锁消息。但人言可畏,妈妈也不能保证会永远封锁这个消息,时间长了,纸是保不住火的,到时候消息传开来,妈妈不仅没了名声,连带凤雅间也会跟着遭殃,最坏的打算,若是消息传到青菱王耳中,也难保不会责怪妈妈。”
老妈子点点头,觉得杜鹃说的有理,故而问道:“那,依你只看,觉得此事如何办最好?”
“依奴婢看,不如将这孩子养着,以后在凤雅间里做个传菜小斯也使得,这不仅能显出妈妈的大仁大义,还能为凤雅间多了个劳力,何乐而不为?”
燕儿今日之死是怎么一回事,凤雅间的姑娘们都心里有数,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她们恨燕儿,因为燕儿让她们生意惨淡,老妈子就更不必说了,她这一生爱财如命,为了钱财做了数之不尽的逼良为娼、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甚至还和不少姑娘筹谋了今日之事,这才让杜鹃轻松走进房门,当然她也给了守门的打手不少好处。
“妈妈,你别听这贱人的话,妈妈不要忘了,这贱人以前就是燕儿的奴才,她这般说,只不过是为她主子着想,想要救那孽种一命!”
说话的雅儿本和燕儿也没什么大仇,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之前一直嫉妒燕儿是清泠花魁,而她却什么都不是,故而在其落难后没少落井下石,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背地里使坏了。
听了她的话,老妈子深深看了杜鹃一眼,呵斥道:“说,雅儿所说是不是真的!”
燕儿死了,杜鹃这一生怎样,也就无所谓了。她从小跟着小姐(燕儿),小姐对她极好,有什么好的吃的、用的,都会给她,把她当做姐妹一般,完全没有当成奴婢看,若不是顾及小少爷,她定会和老妈子玉石俱焚,也顺便杀了这雅儿,绝对不会委曲求全!
没办法,杜鹃咬咬牙,跪了下来,心中道:为了小少爷,忍了!总有一日要让这恶婆娘血债血偿。
她跪下,用极为无辜的眼神看着老妈子道:“妈妈明鉴,杜鹃说这些都是为了凤雅间。杜鹃从出生就在凤雅间,把这里当成是家,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家越来越好,和某些半路出家的人是不一样的。”
说完杜鹃狠狠看着雅儿狠狠瞪了一眼,继续道:“妈妈还需仔细斟酌下,不要成全了小人的嫉妒之心,危机凤雅间啊。”
“你,你这贱人,少在这指桑骂槐,你明明就是为了那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