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胤禩说话的胤禟,见自家八哥突然没了言语,叫道:“八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胤禩拉回思绪,想了想朝胤禟低声问道:“九弟,你说皇阿玛是看中太子还是四哥?”
胤禟想也没想的回道:“自然是太子了!”然后用下巴指指胤礽,附到胤禩耳畔,眼含不屑的说道:“你没瞧到太子那得意的样子,你说皇阿玛一直挺英明的,怎么在太子的事上就那么糊涂!八哥你在咱们这些兄弟中才干、学识样样出众,连大臣们都很认可你,为什么皇阿玛就看不见呢?只知道维护那个贪图享乐、骄纵蛮横的太子。”
胤禩闻言,眼神一黯,为什么?因为他额娘是辛者库出身,所以额娘和他的地位一直很卑微,而太子却是皇阿玛元后的嫡子,故而年幼时便被封为太子。
看到胤禩的表情,胤禟就知道八哥又想到他的身世了,暗叹一口气,岔开话题道:“依弟弟看,八哥你不必担心四哥。最近这半年,皇阿玛虽然很看重四哥,可他毕竟救驾有功,又给皇阿玛献了那么多的好东西,皇阿玛看重他也能理解,不过这恩宠比起太子就差远了。虽说皇阿玛对太子有些不满,可还是处处护着他,为了他处心积虑谋划,扶植四哥、胤祥,所以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把太子拉下储君的位子,只有这样八哥你才有机会。”
胤禩点点头,不论四哥有没有心思,在把太子拉下来之前,这些都不需要担心。
酒过三巡之后,康熙便离去了。因着明天将要返京,众人在不久之后也纷纷离开。
康熙看着手中密保,眉头紧锁。原来白雪的伤势是胤祯带人弄伤的,怪不得前段日子胤祯总是带着人去围猎,原来是发现了白雪,想要擒获它,然后献给自己,讨自己欢心。想到胤禛告诉他白雪是被几个不长眼的牧民射伤的,心中了然,老四是怕自己怪罪胤祯吧!胤祯这几天,若非必要也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亦是这个原因吧。
八月多的天气还带着闷热。返京途中,康熙再次带着浩荡的队伍入住热河行宫之内。
翌日,赋闲的胤禛出现在烟波湖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时的他竟和一年前一样身着紫色长袍和乳白色的短褂,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望着远处盛开的荷花。
胤禛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碗说道:“苏培盛,把笔墨拿来。”
“嗻。”苏培盛麻利的收拾好桌子。铺上纸张,摆好笔墨砚台。
胤禛拿起笔,凝望着远方,沉吟了片刻,便专注的作起画来。
狮子园,水云阁。
胤祥对着他面前的奴才。大声说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四哥去哪儿了?!”
“十爷、十三爷,主子去烟波湖赏荷去了。”
胤祥掏了掏耳朵。再次向身侧的胤俄确认道:“十哥,这奴才是说四哥去烟波湖赏荷去了吗?”
胤俄同样是一脸震惊的点点头,“嗯,我也听见了,小十三。你说四哥脑袋没发烧吧?”
“有这种可能!我们去瞧瞧!”
“嗯!”
万壑松风殿,刚批完折子的康熙。轻嗅着熏香绣球,精神迅速好了许多,看着外面天气不错,便对着不远处的白雪挥挥手,“白雪,朕带你出去转转。”
“klee……”白雪兴奋的扇着翅膀,一摇一晃的跟在康熙身后。
“李德全,你说朕该去哪转转呢?”
“这行宫的景色都挺不错的,奴才还真不知道您该去哪?”
“klee……”白雪突然飞空,朝着东南湖区而去。
“呦,白雪自己挑好地方了。”康熙笑着对李德全道:“去安排一艘画舫。”
“嗻”
烟波湖上,胤祥指挥着奴才将他自己乘坐的画舫,朝远处胤禛的画舫靠近。
“klee……”白雪边叫边从高空飞射下来,再次起身时,锐利的爪子已多了一条还在甩着尾巴的活鱼,落在胤禛的画舫上,得意的朝胤禛叫着,“klee……”
见胤禛没有理它,有些不满的扇着翅膀。
苏培盛见状连忙阻止,“哎呦,小祖宗,你可别闹了,主子正在画画呢?”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对面画舫上的胤俄、胤祥,恭敬的行着礼,“奴才给十爷、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胤祥刚踏过甲板,来到苏培盛的身边,就四处张望,寻找着胤禛的影子,“四哥呢?”
“在那儿呢!”苏培盛指指身后,“两位爷,小声点,主子正在画画呢!”
“哎?”
胤祥、胤俄再次被震住了,两人眼睛对视,今个的四哥真反常!然后,悄无声息的绕到胤禛身后,静静的看着。
“呼”胤禛轻舒一口气,放下笔,凝视着画面,眼中含着柔情。
烟雨迷蒙之中,亭亭如盖的荷叶,片片相连、相互依偎,一枝枝或饱满、或初绽头角的各色荷花,于泛着涟漪的碧湖之中,婀娜多姿地摇曳着,丰润灵动、萦绕着荷香,荷间隐约可现穿梭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