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和我一见如故,虽然不曾深交,也颇让玉婉觉得亲切,这奴婢出言不逊,苏小姐无需顾虑,只管处罚就是。”
苏歆瑶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说道:“县主若真是为了歆瑶做想,就请不要再提此事了,若传言出去,歆瑶一介内宅女子,竟然敢处罚宫里的人,只怕歆瑶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更何况,这位宫人还是陪同县主一起来传旨的呢,歆瑶在不敢那样大逆不道的。”
这话也是真的。
玉婉县主一时语凝,刚才那一瞬间,她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最好的,就是若是损失一个奴才,却让苏歆瑶落入天下悠悠之口。以一个不值钱的奴才换了苏歆瑶的名声,那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生意了。
再不济,若是苏歆瑶胆怯改口,她也能将文秀捞出来,这丫鬟跟了她也有三四年了,虽然在她手下不是最得力的,但也算伶俐,今日虽然办了蠢事,往日却还是伶俐的,若能不损失,也算一件幸事。
却不想苏歆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半点话风也不漏,一点责任也不肯承担,言语中一副不敢追究,但也不承诺放过,真是精明到了极点。
她一时不由为难起来。
苏歆瑶心中一声冷笑,这玉婉县主竟然真当她是蠢的,就这样场景下,还想来谋划自己不成,不过,该做的事情自然还是要做的,想到此处,苏歆瑶便向郑月兰传了一道神念过去。
郑月兰脸色一时精彩无比,她先是不敢置信的左右环顾了一番,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忐忑的将目光投向了苏歆瑶,见苏歆瑶微微向她点头示意,这才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神态却是无比的可爱。
就在这么一下功夫间,玉婉县主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脸色一整,正要说出话来。
“且慢。”就在这时,却有人出言阻止了玉婉县主。
说话的人正是郑月兰。
刚才苏歆瑶给她发了一道神念,大意就是要她接下来怎么办理,因此郑月兰这会才出言阻止了玉婉县主。
“郑小姐有何见教?”玉婉县主这话虽然温婉,但熟悉她的文秀却看出了,在她眼底已经隐隐蕴含了一丝怒意。
文秀心中一悸。
“既然苏家姐姐不便说话,县主又取舍不下,不如就让我来出个主意吧了,县主您看可好?”郑月兰一点都不受影响,流利的说了一番话出来。
玉婉县主一时倒有些奇怪,但此时也不能不让郑月兰说话,便道:“哦,若郑小姐有什么建议,自然是最好。”
郑月兰落落大方的走前一步,侃侃而谈,“依我看,这奴才冲撞的是苏家伯母,就算回宫后县主如何发落,还是避不开这奴才对苏家伯母不敬的事实,与其让她挨上二十大板,倒不如让这奴才为苏家跪灵十二个时辰,替苏家伯母添点福禄,县主你看我这主意可好?”
玉婉县主一阵踌躇。
郑月兰这样的建议倒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能不损失文秀,又能不让苏家追究,那自然是最好,只是让那奴才受点苦累罢了。
思忖一番,玉婉县主点头道,“若是这样能让苏小姐满意,那是最好了。”
苏歆瑶淡淡说道:“先母从来心善,一向不喜苛责下人,若先母在天有灵,想来郑小姐的这番建议,也会正中她的心意吧。”
事情能这样解决,却是皆大欢喜。
一旁的苏家族婶、庞氏等人都松了口气,她们虽然也很生气那文秀的行为,但若真要和一个奴仆计较,却又跌了苏家的面子,但若是不计较,那苏家且不是连一个奴才都欺压上门了。
正在这时,青云苑门口终于有了响动。
一个身着青衣直裰的男子,在苏大老爷的陪伴下,昂让迈入了青云苑的大门。
那男子正是广陵侯,虽然才两三日不见,但他的精神竟然似乎更好了许多一般,不但眼神更是锐利,行走之间也更见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