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做,怎能更进一步。”
行之倒有些意外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来,但看着他那张坚定的脸,便不再多言,“即如此,我就吩咐下去了。”
荣之熙点点头,“劳烦行之了。”
“你我虽非手足,却远胜手足,何谈至此。”行之笑笑,突然一阵咳嗽起来,直咳了数十声才停下来,脸色愈加苍白。
“你这身子,也要多保养才是。”荣之熙眼中有着心痛和担忧,“那药可有定时服用?”
行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服用了,不过也就拖住罢了,你也知道的,我这病原非寻常,能像现在这样的活着,已经算是难得的了。”
荣之熙心中越发堵了,行之姓晏,是他幼年一同长大的玩伴,当时他在府中不受待见,虽是名义上的嫡长子,在府中的地位却实在不堪,继母虽说不敢在面上苛待于他,但私底下却使用了不少手段,下人们自然也知道主母心意,更是拜高踩低的,有次他受了风寒,常理来说若是请了大夫,对症下药不过应该是几日就好的,但他却竟然就一病不起,用了不少良药,竟越发连床都下不了了。
父亲来看过几回,后面竟然就不再来了,继母哭天抹泪,私底下却暗让那些下人加倍作践自己,当时自己年幼病重,心中虽愈发对家中失望,身子却越发不成了,犹记得在昏昏沉沉之间,还是庆阳公主带了自己惯用的名医来府探望,才让他有了活路。
那名医就是行之的父亲,一手医术精妙高深,庆阳公主安排晏大夫住在府中,又见他们家中实在不堪,才又安排了自己府中的人来照拂,荣之熙的身体在晏大夫的细心治疗下,也不知灌下去了多少仙方妙药,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他缠绵床榻几个月,也不能外出玩耍,因此养病的那段时间,唯一的玩伴就只有一个晏行之,因为彼此兴趣相投,加上彼此之间都有怜惜,他却和行之的感情越发好了。
只是自己的病虽然好了,还又觅到良师学了一身本领,行之的身子却越发虚弱了下来,虽有晏大夫的细心照顾,情况却也不见多少好转,自己也问过,却被告知行之是先天受损,只能后天温养,但究竟能否养好,却是未知之数。
“你也不必这样,这些年得你的提携,也得了不少良药,不然我只怕早就去了。”晏行之见荣之熙脸色晦暗变幻,明白他心中之想,忙劝慰道。
这话却是真的,他父亲医术虽精妙,但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许多珍贵药材却是仰望而不可及的,都是得了荣之熙的照顾,方才能日日人参燕窝不离口,将这个体弱多病的身体养着。
“师傅已经去外间寻觅探访,定然会带回来良方,行之你还是好生将养才是,唉,我原不该拿朝中这些事情来烦你。”荣之熙不由叹气了一番。
“兄长这是说什么话。”晏行之语气越发温和,眼中却是一片洒脱之色,“这本是我的爱好,这身子已经颓废至此,若是连思绪也要拘束在这斗室之间,只怕行之过的更为不畅快。兄长这样做,我知道也原是为我好。”
这道理荣之熙何尝不明白,晏行之才智高绝,素善谋划,他一次次出手为自己盘算,见自己在仕途上越发顺利,那眼中的喜悦却越发明显,精神竟也更好了几分,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又会用这样劳心的事情来烦他。
只是自己毕竟是俗人一个,心中虽明白,但看到晏行之这般的情形,心中却怎么能不担忧。
“你先好生将养,这些事情你若有精力时再想,此时还是先休息的好。”
荣之熙叫了伺候的人进来,一番嘱咐后,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