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子的大喊把正在灶房做饭的王贵花吓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外面喊的是什么后,王贵花手里装着大馒头的簸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梅子回来了,走了好几年的梅子终于回来了。
王贵花也不管平日里掉在地上站点灰都会捡起来的白面大馒头,撒腿就往大门外跑,跑出大门,顺着还在大喊的声音看过去,当看到身姿挺拔一身军装站在路口的张梅时,王贵花的眼圈顿时红了,扎着大围裙,脚下还蹬着双破布鞋的王贵花咚咚咚的冲到张梅身边,挥起巴掌就打在了张梅后背,“你这死孩子,你还知道回家啊,你是不是不记得家门在那边啦啊。”
边使劲锤着张梅边掉眼泪的王贵花让张梅心底那丝胆怯与却步瞬间消失了,眼圈微红眼底湿润的张梅笑了,抱住王贵花锤着自己的手臂,贴了上去,“婶子,我回来了,梅子回来了。”
张梅带着哽咽的话语,不单单让王贵花眼泪掉的更加厉害,连站在一旁的徐燕子都跟着只抽鼻子,东家来一伙西家来一个,当看到站在村口抱着王贵花手臂的张梅时,七嘴八舌的问候声开始想起,一群人顿时把村口围个水泄不通。
紧跟着王贵花出来的陈福看到张梅时,心底的激动也是控制不住,但毕竟是老爷们,没法像老娘们似的上去又哭又嚎的,只能躲在后面看着好像自家孩子似的梅子抱着老婆子,好不容易控制好情绪后,陈福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差不多全屯子老娘们们都出来了。
咳嗽两声后,重新变的淡定的陈福背着手走上前,“散了散了,都把咱村口堵死了,有啥事都明个再来。先让梅子家去歇歇。”
王贵花也不管别人,只是紧紧的抓住张梅的胳膊,扯着张梅就往家走,随着人群慢慢的散去,这时,徐燕子才想起自家胖儿子还在后面扔着哪,赶紧回头,这一看,徐燕子噗嗤一下乐了,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抱住儿子的吴长贵身边。把儿子扯着二贵头发的手拽下来,“啥时候来的。”
吴长贵憨厚的笑了一下,“你一叫唤我就出来了。看到你跟梅子说话,我也没上前。”
徐燕子呵呵的笑着,“看到梅子高兴的把咱儿子都忘了,没事吧。”说完还打量一下胖儿子。
吴长贵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来的时候,咱儿子还像凑上去看热闹哪,你是回家还是去婶子家?”
徐燕子想了一下摇摇头,“我回家吧,婶子肯定有老多话想跟梅子说,这几年梅子也不回来。婶子经常念叨,每年七月十五都是婶子去给七爷爷烧纸,我明个过去看看梅子。梅子可真是不一样了,那身衣裳真精神,等咱儿子大了,咱也让儿子考大学穿军装,你说咋样?”
吴长贵笑呵呵的点头。“行,你说咋地就咋地。”吴长贵的话让徐燕子白了一下。两口子抱着儿子往家走。
而跟着王贵花回到陈福家后,放下手里的行李,张梅就被王贵花按坐在炕上任由王贵花不住的打量,王贵花一眼又一眼的打量把张梅看乐了,“婶子,你看啥哪?”
“你别说啊,梅子这一看真精神,透着股子精神气。”王贵花美滋滋的边说边收回看向张梅的目光看向陈福,“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陈福抽着烟卷点点头,“恩,精神。”
这两口子不住的点头夸奖把张梅乐的够呛,拉住王贵花的手晃悠了一下,“婶子,你要是有机会去我们学校看看你就知道了,都这样,不是我精神,是这身衣裳打扮人。”
王贵花一瞪眼珠子,“谁说的,别人穿着肯定没我们梅子穿着好看。”
对于王贵花的反驳,张梅只是笑却并不说什么,坐在一旁的陈福仔细打量着张梅,看着变成大姑娘的孩子,陈福心底微微有些发酸,要是七叔活着,看到梅子这样,一定能乐坏了,压下心底那突然升起的酸涩,“梅子,吃饭了吗?”
扔掉手里的烟圈后,陈福出声打断了不断询问张梅好不好的王贵花,当看到张梅摇头时,王贵花一下子想起大馒头,赶紧下炕往灶房跑,当看到掉在地上的几个白面大馒头时,可把王贵花心疼够呛,虽然现在日子好了,但从苦日子过过来的王贵花还是节省着每一分钱。
看了一眼王贵花消失的背影,张梅收回目光看向陈福,“叔,我想去我爷坟头待会。”
知道张梅回来肯定会去坟地看看,但没想到张梅会直接提出,陈福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梅子,天都快黑了,要不你明个起早去?”
张梅缓缓的摇摇头,“叔,我想我爷了,我现在去,你帮我把我家炕烧烧,我上完坟就直接回家了。”
张梅的话音刚落就被掀布帘子走进屋的王贵花听到,“不行,那屋子多少年都不住人了,又凉又潮的,晚上就住家里。”
张梅站起身走到站在门边瞪着自己的王贵花身边,“婶子,我想回家住,在咋的那也是我家,我和我爷的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就想好好在老房子歇几天。”
说话中的张梅眉目中不自觉带出的疲惫让站在坐在炕梢上的陈福皱了下眉头,心底暗暗的打起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