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四十分钟,范炳梅始终在哭诉着张梅的不服管教,从张梅的不合群到每天的早出晚归,从张梅班会从来不发言到张梅每周外出洗澡时的独来独往。
随着范炳梅的不断哭诉,站在一旁的张梅突然发觉自己跟这么个玩意生气有些虎,松弛下紧绷的身体,张梅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任由范炳梅说着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当庞金柱终于被范炳梅哭的有些心烦的时候,范炳梅停止了哭诉,而从始至终,庞金柱都不知道两个人因为什么顶起来。
当范炳梅终于停止了噪音一样的哭泣时,别说庞金柱,就是张梅都感觉长出一口气,张梅看了一眼双眼红肿的范炳梅,感觉特别的好笑,虽然不齿范炳梅的颠倒黑白,但想想自己三十好几的人,跟个二十岁小姑娘较劲,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这么一想张梅反而在没有了一丝的气愤,不过张梅虽然不打算再计较,但事情必须说清楚,想到这里张梅抬起头带着点点深意的看了一眼范炳梅,收回目光看向庞金柱,“队长,谁对谁错,不是我说的算也不是范班长说的算,您稍微等我一会,我拿点东西回来,给您看看,您就清楚了。”
看到庞金柱点头,张梅在范炳梅疑惑的眼神中离开了队长办公室,先回到离办公室最近的寝室,推开寝室大门,张梅看了一眼嘀嘀咕咕凑到一起议论的女兵们,眼神微微有些冷,张梅收回目光,把挂在门后的卫生值班表摘下,再次离开了寝室。
“张梅。”刚刚离开寝室,身后传来陈晶的喊声,张梅停住脚步转身,看到了追出来的陈晶,张梅笑了一下,跑到张梅身边的陈晶抓住张梅的胳膊,“张梅,没事吧?班长打你了?找领导了?”
陈晶满脸的担忧让张梅脸上的笑柔和了许多,点点头,“没事,班长没打我,我找队长了,你别惦记,赶紧去药房吧,都七点多了。”
说完拍了一下陈晶的手臂,转身快步的往卫生区的厕所走去,来到还没有人打扫卫生的厕所,看着因为自己不干而没有动显的有些脏乱的厕所,张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摇摇头把粘在墙壁上的打扫卫生签字表轻轻的撕下,带着这两样东西张梅重新回到了队长办公室。
当满心疑惑的范炳梅看到重新回到队长办公室的张梅手里拿着的黑色本子时,顿时变了脸色,狠狠的瞪了一眼准备齐全的张梅,范炳梅再次急切的开口,“队长...。”
范炳梅瞬间变了色的脸让庞金柱心底升起浓浓的疑惑,而张梅的平静、范炳梅的急切让庞金柱直接摆摆手,“范炳梅,你等会再说。”
说完庞金柱看向张梅,“张梅,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张梅走到庞金柱身边,直接把手里的两套卫生值班表打开摆在了庞金柱面前,指着厕所的哪一张,“队长,从二月十六号开始,每天厕所的卫生都是我在打扫,要是当初直接说,厕所归我管,我什么都不说,但明明定好的值班表,到了我这里却变成了一个多月不换,所有人的卫生区全部都是一周一换,唯独我张梅换不了,是,厕所脏、厕所乱、厕所的卫生大家都不愿意打扫,但那不是理由,既然已经把卫生表排出来了,那么为什么不按照值班表轮换?”
张梅又把黑色本子的排班表打开,一一指给庞金柱看,随着张梅的指点,庞金柱脸色有些发沉,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的范炳梅,庞金柱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张梅,“一直你在打扫?”
张梅点点头,把放在表格上的手指收回,“是,队长,至于范班长说的每周班会不发言,我一个新兵,让我说什么?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开口,每次班会新兵不是都没有发言吗?还有外出洗澡。”张梅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
“班长告诉我女兵每周四下午洗澡,但是每周四上午班长就带着所有人去了澡堂,没有人叫过我,虽然没有人当着我面说,但我还是听到了,大家认为我是农村人,我脏所以也就没有叫我。”
停顿了一下后,张梅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向庞金柱,“队长,卫生队十二个女兵,只有我一个是农村兵,我是农村人不假,但农村人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我是农村兵,我就应该忍受这样的排挤吗?难道因为我是农村兵,我就连参加每周一次的集体活动的权利都没有吗?”
张梅平静到了极点的质问让庞金柱的脸色阴沉,又看了一眼张梅,庞金柱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张梅,你先回病房吧,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跟班长对着干。”
张梅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队长,以后我会注意,我先回病房了。”说完看到庞金柱点头,张梅看都没有看低着头的范炳梅转身离开了队长办公室。
看着张梅消失的背影,庞金柱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沉着脸看向范炳梅,“范炳梅,你也是当了四年的老兵了,作为班长你应该做的是协调好战士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一味的偏颇,谁给了你权利让你带着全班战士排挤张梅?谁给了你权利让你公然私自调换卫生值班表?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当的?”
庞金柱只要想到这四个月来范炳梅做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