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心里又怕又觉得憋屈,满屯子五六十户人家,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丢过鸡丢过鸭,因为啥?不就是因为他们屯子里虽然只有五六十户人家,但家家户户都人口众多,每家都有几个壮劳力,而今个之所以敢来她家,不就是因为知道她张梅家只剩下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不就是因为知道她张梅家没有顶门立户的老爷们。
黑暗中,张梅紧紧攥住拳头偷偷的哭了,张梅想爷爷想记忆中把自己放在肩膀上高高壮壮的父亲,这一刻张梅突然觉得累,突然觉得无论她内心多坚强多勇敢,她依然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姑娘,她依然是一个来小偷都不敢出门的小女孩。
哭了好一会,张梅抽抽鼻子把眼泪擦干,眼底突然涌现出一股狠劲,张梅决定明天宁可不上课也要把这事整明白,否则,今个可以来自家院子偷鸡,明个就能跑进自家屋里来祸害自己。
重新躺在被窝,张梅好久睡不着觉,今天的事也给张梅提了一个醒,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而且院子里的栅栏还是柳树条扎的,是个人就能进院子,张梅想了半天决定明个起早去找陈福,求三叔帮着给院子换个木头栅栏,还要把于赖头的事解决了,顺便再要两条大狼狗,要不然自己一天天大了,早晚会出事,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梅才慢慢睡过去,张梅不知道沉睡中的她,稚嫩的脸庞上,一双浓密的弯眉紧紧的锁住,并没有平日里那么的舒展。
天刚亮张梅就睁开了干涩肿胀的双眼,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多,睡不着的张梅,没急着起床,而是静静的躺在炕上仔细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虽然睡前不断的安慰自己,但想了又想,张梅依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坐起身,张梅使劲敲了敲胸口,长出一口气后,张梅也不躺了,爬起身穿好衣服,洗把脸把房门打开了,站在院子里,没有听到鸡叫,张梅鼻头微微酸了一下,关好房门转身离开了自家。
离开家的张梅直接来到陈福家,看着从里紧锁的大门,张梅才想起现在时间有点早,虽然农村家家户户起的都早,但开大门的时候却要等到上地或是家里孩子上学,站在院门外张梅犹豫了一下,抻着脖子往屋门看过去,半开的房门让张梅担忧的心放下了,房门开了,说明家里人已经起来了,想了想张梅站在院门外喊了起来,“婶子、婶子,我是梅子。”
正在灶房给俩儿子准备带的中午饭的王贵花听到喊声一阵奇怪,这一大早的张梅咋来了,边奇怪边甩了甩双手的王贵花快步走出房门,奔着院门就去了,还没等走近大门,王贵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张梅红肿的双眼让王贵花心底有些没底,张梅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哭了,王贵花脸色有些发沉的几个大步走到门边一把把门栓拉开,“梅子,咋了?出啥事了?”
王贵花焦急的把张梅扯进院子着急的问着,心底本就有些委屈的张梅被王贵花这么一问,鼻头酸涩好悬没站在院子里哭了,轻轻咳嗽两声,张梅勉强的笑了一下,“婶子,我三叔在家吗?”
张梅的异样让王贵花心底咯噔一下,赶紧点头,“在家,走,屋去。”说完拉着张梅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喊“大福子、梅子来了。”
坐在炕梢抽烟的陈福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不到六点,陈福心底有些奇怪,这大早上的张梅咋过来了,把手里抽到底的烟卷扔到地上,陈福下地套上板鞋,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被自家老婆子扯着的张梅。
张梅红肿的眼睛让陈福脸色微微变了,紧皱眉头看着张梅,“梅子,咋了?”
陈福沉声的问话让张梅心底越发的憋屈,坐在炕沿就把昨晚的事说了,随着张梅的讲述陈福、王贵花脸色全变了,两口子同时想到这要是进屋梅子就毁了,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急脾气的王贵花腾的一下站起身掉身就往外跑,“回来。”
陈福一看就知道王贵花要去找于赖头算账,大吼一声喊住王贵花,王贵花满脸怒气的迅速转头瞪视陈福,“你叫我干啥,咱梅子就这么让人欺负了?”
陈福摇摇头,阴沉着脸,“你先回来,这事不能这么去,你去吵吵一顿只能让于赖头更不要脸皮,一会我去,我直接找老于头子,这都多少年了,咱们正兰还没出过这事,我得把屯子里老少爷们都叫上,这今个于赖头能带一个外人偷梅子,明个就能带一帮偷咱全屯子,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王贵花一琢磨也是,但心里还是火腾腾的,带着满脸的怒气咚咚咚的走回炕边,坐在张梅身边,陈福看了一眼气鼓鼓的王贵花转头看向张梅,“梅子,你家院子栅栏找时间叔给你换了,鸡丢就丢了,让你婶子在给你抓几只,你也别害怕,该上学上学,这事不用你。”
陈福、王贵花两口子的维护让张梅孤零零的心觉得暖暖的,张梅摇摇头,“叔,这事还的我来,我是事主,我虽然岁数小,但我家就剩下我一人了,我就是顶门人,我必须出面。”
张梅的话让陈福皱了下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缓缓点点头,“行,一会我去找老于头,顺便把各家老少爷们都叫上,你也别害怕,该咋说就咋说。”
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