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芷离宫四个多月,回来后有好多事要处理,很是忙了一阵,她不在家,大部分事情都是文英与何方商量着料理的,但也有些他们做不了主的,拖了这么久,如今她回来就要尽快处理,还要把宫务重新接回来,又有德妃病了,要安排太医好生诊治,等她把手边比较紧急的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到了十月。
十月初二,李氏和兰蕙递牌子进宫,算下来苏兰芷有小半年没见她们了,心里着实想念,又看到李氏面容苍老,不禁眼圈一红,呢喃道:“额娘头上的白头发怎么又多了……”
李氏淡然一笑:“娘娘不必伤心,奴才今年已年过花甲,有几根白头发也是常事,奴才都是做曾外祖母的人了,也亲手抱了孙子,杰儿也出息了,奴才如今万事不愁,娘娘就放心吧。”
苏兰芷狠眨几下眼,把酸涩压下去,笑着把她们让进屋里,又问怎么没带上图门氏和萨克达氏一起进宫,她很久没见她们,也有些想得慌。兰蕙笑着说:“还没给娘娘报喜呢,弟妹又有喜了,家里又要添丁进口,前两天才发现的,已经一个多月了,只是大夫说她这一胎不大安稳,额娘就让她在家静养,等满了三个月再来给娘娘请安;至于靖辉家的,本要和奴才一起来的,只是她如今正在害喜,这两天吐的昏天暗地,即便进宫,在娘娘跟前失仪事小,累娘娘为她操心就不值了,所以奴才自作主张没有带她,还望娘娘恕罪。”
苏兰芷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靖辉家的这是头一回有孕,反应强烈些也是常事。只是若总是孕吐,只怕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要不然我让太医过去看看?太医们的医术总是让人放心些。”
兰蕙忙推拒了,说:“娘娘好意,奴才心领了,等再过几天,若靖辉家的仍没有好转,娘娘再安排人也不迟,只不过是孕吐,又不是什么大症候。家里请了几个大夫,都说过段时间就好了,若是吵嚷的人尽皆知。只怕旁人要说闲话的。”
苏兰芷轻叹一声:“姐姐还是谨小慎微,罢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引人注意,就不给你们添乱了,只是姐姐千万记得。真有什么事,该让人给我送信就送信,别太顾及别人的眼光。”
兰蕙笑着点头,李氏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们姐妹说话,眼中全是笑意,兰芷觉得有些冷落她。忙拉着她的胳膊,问:“子瑜和子瑄现在还淘气吗?我记得去年他们还把弟弟喜爱的一幅古画给毁了,子瑜还说要学画画。又摔了一方古砚,现在可懂事了些?”
李氏笑道:“别提了,那两个简直是皮猴子,一个赛一个的顽皮,子瑜读了两年书。又学了些精致的淘气,前些天还把他额娘最喜欢的花给拔了。被他阿玛抓到责罚时,还振振有词的说自己只是想给花搬个家,谁知那花那么娇弱,换个地方就活不了。如今杰儿要罚他们,要先跟他们打一场嘴仗,真不知他两个是随了谁。”
她虽然嘴上全是抱怨的话,但眼中慈爱的笑容却骗不了人,这老人家啊,对子孙永远都是这样,嘴上埋怨着,心里却喜欢的不行,而且还不许旁人说一字半句的不好。
苏兰芷深知李氏的脾性,自然不会顺着她的话说,反而夸了两个侄子几句,她见李氏比上次见面时更多了些生气,就知道那两个小子功劳不小,李氏能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估计就是因为子孙绕膝,苏兰芷暗暗放下心来,她前两年真的很担心李氏会跟着苏文去了。
苏杰的升迁不快也不慢,七年时间,由从七品升到如今的正五品,并不算引人注目,他是文官,比不得武职遇到战事,立军功升得快,像齐佳靖辉,他是恩荫入仕,最开始只是八品小吏,靠着齐永明的关系,很快升到从六品,去年征讨噶尔丹时又立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军功,很快速的往上爬了两级,如今已经是从四品,他比苏杰要小七八岁,入仕也晚两年,如今却比苏杰还要高一品,固然有他本人的能力在,却也是遇上了好时候。
兰蕙如今算是万事不愁,夫君已经官居一品,还手握实权,两个女儿嫁得好,长女嫁给宗室,温郡王延绶那温吞性子,这些年虽然没得着好差事,不过他是郡王爵,每年光是俸银就有五千两,还有五千石俸米,他名下还有两个三十顷的田庄和七八家铺子,每年收益不凡,静雯根本不用为生计发愁,而且身为不大受重视的宗室王爷,别人有什么事不会找他们,但同时也没人敢欺负他们,小两口过的和和美美的,静雯已经生了两子一女三个孩子,府上虽有两个侍妾,却早已失宠,庶子女更是一个也没有,静雯的小日子过的很是逍遥。
而静雅嫁的方佳玉林,本人是个很上进的小伙儿,家里人口简单,是非也少,静雅也有些手段,两人感情很好,生有一子一女,去年方佳玉林外放到山西做了同知,静雅也跟着去了任上,上个月收到来信,得知静雅又有了,兰蕙担心女儿,还特意将家里两个媳妇子派过去伺候,这两人都是照顾过好几个孕妇的,经验丰富,有她们照顾静雅,兰蕙才放心些。
至于齐佳靖辉,这孩子简直和齐永明一个样儿,都对军事极感兴趣,而且天生在这上面有特长,人又懂事孝顺,和萨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