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之后,英国公的书房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茶盅的碎片躺在地上,发着冷幽的光,英国公在书房里等儿子来报道,结果,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人影,找人一问,才知道那不肖子被找回来,只在老祖宗那里坐了片刻,根本就把他这个爹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能不生气吗?
这个不肖子为何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呢?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英国公夫人走了进来,吩咐身边的人把地上茶盅的碎片打扫干净,然后来到英国公身边温婉地道:“国公爷,阳哥儿一向就这个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能这么大的气呢?要是气着了,让妾身着心里——这心里——”英国公夫人虽然不是年轻姑娘家了,可这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哎!好在四哥儿还算是个省事的。”英国公也知道那个不肖子不在眼前,就算他再气的不成,也气的是自己,看到自己的继妻,不免就想到了另一个儿子。
英国公夫人闻言,眼睫低垂,心中暗恨——为何只有这个时候,自家夫君才能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她刻意将那个继子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国公府那里还有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处?
李三公子出了英国公府,并没有耽搁,先去了秦太医家。
秦太医家距离英国公府的距离并不远,也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李三公子就到了秦太医家的大门口。
李三公子这么多年在京城胡作非为,最大的好处就是熟知京城的人和事,找起一个人来,不费什么功夫。
秦府并不大,所以大门与京城许多世家官宦家的大门相比,就显得寒酸了许多,此时大门紧闭。门前也没有什么来往的行人。
李三公子上前,用手指扣了扣上面的门环,门里面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来了,来了。”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了,探出一个有些苍老的容颜。是个大概五十多所的守门人。
“去,禀告你家老爷一声,就说李梦阳求见。”
“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家,出诊去了。公子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晚间再来。”那守门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梦阳,开口道。
“不在?那等你家老爷回来了,告诉他一声,离三在鸿运楼等他。”
“是,等我家老爷回府后,小的一定告知我家老爷。”这守门老头应完就想关门,却被李三公子的手给挡住道:“告诉秦太医,别想着躲,想想他的宝贝胡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守门老头闻言,脸上的神情一僵,但又很快挤出一抹笑来:“三公子说笑了。”
“本公子这么巴巴地来,你看我像说笑的样子吗?别忘了把本公子的原话告诉你家老爷,现在,你可以关门了。”
李三公子说完,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这守门老头动作稍微有些踌躇,最后才慢慢地将门关上了,一点也不想先前那样急切。
等秦府的门彻底关上后,李三公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前,用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然后才大踏步向薛太医的府上而去。
与此同时,秦府守门的老头关上大门后,小跑步向秦府的书房而去。
其实,秦太医从崔家回来之后,并没有继续出诊,他倒不是猜到李三公子回登门拜访,而是几年前,李三公子剪了秦太医最宝贝的胡子后,给秦太医和秦府的人留下了心理阴影,最后,秦太医对府中守门的老王头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以后李三公子上门不准这个混世魔王进门,就说他不在。
虽说这事都过去几年了,可这守门的老王头记性很好,可是记得牢牢的,再加上,李三公子本就是京城的名人,许多大户看门的人都认识他,更别说他今天上门还很难得地报出了他的大名,让老王头想忽略都难。
虽然老王头将李三公子给挡在了门口,可他却没忘了去通知自家老爷一声。
果然,秦太医回家后,本在他的药室里鼓捣手边的药,听到老王头的禀告,手当即就顿住了,李三这个混世魔王今日怎么找上门来了?不是说他这次参加秋闱中了吗?既然中了,不在国公府大肆庆祝,跑来找自己做什么。
重要的是,这李三找自己会是什么好事吗?怕的就是不好的事,他的胡子可是好不容易重新长成美须的。
尤其李三还丢下了威胁的话,他不去那个鸿运楼也不成呀,躲是躲不开的,哎!
秦太医此时倒是没有把今日在崔府看诊的事情和李三公子联系起来,虽说他也知道李三公子和窦子涵定了亲事,可他绝对没有想到窦子涵竟然会怀疑他和薛太医对崔老祖宗看诊后下的诊断结论。自然就不能把李三公子的行为与崔老祖宗的病联系起来。
既然躲不开,秦太医只好愁眉苦脸地打算晚饭后去赴约了。
薛太医的府上距离秦太医的府上那可是隔了七八条街的,距离可不近。
这是窦子涵第一次求李三公子办事,虽然李三公子对崔老祖宗也没有什么观感,可秉持着爱屋及乌的心态,他对崔老祖宗的身体健康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