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姐,你可是对慕容大人将事情发生前的来龙去脉说了?”虽然对崔四姑娘这样的人很不感冒,可在此情此景之下,窦子涵还得出声安慰全文阅读。
窦子涵一直很留意崔四姑娘的表情,可除了从她的眼中看到惊惧和恐慌之外,并没有看到类似于心虚的表情。对上她的目光也没有躲闪,这不是一个杀人凶手的表情,看来,崔四姑娘是真凶的可能性不大。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崔四姑娘卷进这一场的凶杀案挺倒霉的,但窦子涵对这位表姐就是同情不起来,当然,从一个法医的职业道德来说,寻求真相,为死者找到最后的话语权,讨回公道,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她不会出于个人喜好,就随意歪曲事实,也不会虚情假意地对这位四表姐给与更多的同情与关怀。
只是这位表姐此时紧紧地抓着她,就好似在抓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那尖尖的手指甲都刺进窦子涵的肉中了,口中仍不停地喊着:“子涵表妹,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却不是回答她前面的问题。
“啪!”被崔四姑娘抓的生疼,窦子涵干脆抬手给了崔四姑娘一巴掌。并淡淡地道:“表姐既然没有杀人,最好就先安静一点,配合慕容大人找到真凶,好早点为你洗清嫌疑。”
窦子涵这一巴掌用的力道并不小,崔四姑娘的神智倒是很快恢复了几分,一看到打她的是窦子涵,当下脱口而出:“你这个野丫头,竟然敢打我?”
今日遇到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让崔四姑娘失去了素日的冷静,先前神智本就因为受到惊吓有些紊乱,又被窦子涵给了一巴掌,竟然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了,等说出来时,看到房内包括慕容月在内的几人,脸沉如水,她才想起她为何会在这里,在此之前,发生了何事?
窦子涵看崔四姑娘的神智已经清楚了,也懒得与她计较,而是看向慕容大人道:“民女见过大人,大人请民女来,可是为了查看裴十五姑娘的死因?”
“窦姑娘不必多礼,本官请姑娘到此正是为了查验裴十五姑娘的死因。还请姑娘施以援手。”慕容月也没有废话,再次上下打量了窦子涵一番,这位窦姑娘的从容镇定还是让他印象深刻。其实,古代女子是十分重视名节的,尤其是年轻未出嫁的女子,这些大家闺秀们死于非命,家人有时并不情愿男仵作们查验尸首,认为是玷污了女儿家的名节,可女仵作实在是少之又少,就本朝来说,还是七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个女仵作。那名女仵作还不是真正的仵作,至多只能算个医婆吧!
最近一个多月,京城发生的几起名门闺秀的死亡迷案,其中就有两家拒绝仵作查验尸首,这样就给破案造成了很大的阻力,现如今,压力最大的可就是他这个京城父母官了。
今日,裴十五姑娘的死再次让他头痛,还是崔四姑娘的存在提醒了他,崔家有一位擅长勘尸之术的表姑娘,今日还来了崔家,所以,就派人去请了这位窦姑娘过来。
“大人客气了,就在几个时辰前,民女还曾与裴十五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如今却死于非命,民女愿意竭尽所能帮大人找到真凶,洗脱我家表姐的杀人嫌疑,并告慰裴十五姑娘的在天之灵。”
“如此,本官就多谢窦姑娘了,姑娘请随本官进内室查看。”要是在其他场合,慕容月可能还有与窦子涵寒暄的兴致,可这段日子来,京城的名门闺秀们接连被杀,让他已经焦头烂额了,有御史已经上奏章弹劾他这个京城府尹了,现在,他满脑子的就是想赶快破了这些凶杀案,给死者一个交代。
他是真的希望窦姑娘能从死者的身上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将案件的侦破有一个突破口,已经死了四个人,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五个,可就算有第五个,在没有找到凶手的杀人动机和杀人规律之前,根本无从防范。每次,他只能跟在凶手的后面跑,这种感觉实在很不爽。
窦子涵与慕容月进入裴十五姑娘的卧房之前,慕容大人已经示意带来的人看住崔四姑娘。
崔四姑娘这时委顿在地,神情惶恐,看向窦子涵的目光,也是变了几变。
裴十五姑娘的闺房自然是内外有别的,门一进来,就是外间,刚才慕容月他们就是站在外间,案发现场在里间。
窦子涵跟在慕容大人的身后进了里间,里间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摆设也和大多数贵族闺秀千金的卧房的格局差不多。雪青色床帐,雪青色的床单,上面正躺着她先前见过的裴十五姑娘。
裴十五姑娘的衣着正是她先前见过的那一身,衣着还算完整,头上的发髻也还算齐整,并没有受到侵犯的痕迹,床铺并不显凌乱,这种迹象显示,裴十五姑娘在死之前,应该与凶手没有进行过剧烈的冲突和挣扎。
又从裴十五姑娘死前所躺的姿势来看,裴十五姑娘发现凶手后,可能后退了几步,最后退到了床铺之上,在这个时候,才遇害的。
裴十五姑娘的眼睛张大,瞳孔放大,死前脸上惊惧的表情还存有几分,胸前插着一根蝴蝶金簪,金簪的顶端没入了裴十五姑娘胸前几分,胸前的衣襟上渗出一大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