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惨白了脸,抖了唇道:“回娘娘的话,已有会水的婆子下水救人,只是各府上小姐的衣裳都湿了……”
“混帐东西。”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便喝斥起来,“既是如此便该悄然来报,这般大呼小叫的若是你们王妃有个好歹,揭了你的皮都不为过。”
虽说众位夫人心里焦急不堪,可想着人救起了来没事便好,便连忙打发了身边的婆子丫鬟回府里取衣裳。
又有人去看脸色雪白倒在一侧的苏慕云,一眼便落在那高高拱起的肚子上。想着这万一有好个歹,可如何是好。
好在,不多时苏慕云便悠悠醒转过来,眼见那些夫人都围在自己身边,戏台上的戏也早就收场了,皇后娘娘正满脸急色的盯了她,见她醒转,悠悠长出了口气。
“总算是醒过来了,可着实吓得本宫不轻。”
苏慕云告了声罪,续而看向围着的夫人们,急声道:“如何,府上的小姐们都无恙吧?”
“王妃放心。”樱桃扶了苏慕云,轻声道:“婆子会办事,小姐们都被救起了,没什么大事。”
苏慕云便长长的出了口气,连连双手合什,嘴里直念叨着:“阿弥陀佛,没事便好,没事便好,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黄夫人撩了眼皇后娘娘,嘟囔了道:“既是晓得那后花园有湖,怎的偏还引了人朝那去。”
皇后娘娘眉宇蹙了蹙,目光冷历的朝黄夫人扫了过去。
黄夫人一个瑟瑟,飞快的低了头。
本还想跟着埋怨几句的华夫人这会子也不敢出声了。
况夫人看了看皇后娘娘,又看了看苏慕云,半响笑了道:“既是夫人们都担心小姐,不由便去看看吧。”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对一侧围着的夫人们道:“都下去吧,别出了事就怨这个怨那个,适才沂王妃特意嘱了丫鬟去传话,你们在座的也是都听到的。想来个个都是家里骄纵惯了的,眼里早没个高低了。”
皇后娘娘的这话一说,谁还敢再分辩一句,齐齐应了声,潮水般朝归置各府小姐的院落走去。
这边厢,皇后娘娘扶了苏慕云,苦笑道:“说到底却是本宫的不是。”
“臣妾惶恐,”苏慕云一把攥了樱桃的手便要跪下,却是被皇后娘娘一把搀住了。
皇后娘娘蹙了眉头看了苏慕云道:“是本宫思虑不周,若是本宫不仅只是想着表彰王爷为国尽忠之心,而忽略了王妃已身有六甲,生产在即,府中琐事有心无力,又岂会惹下这祸事。”
“娘娘,”况夫人上前扶了皇后娘娘在落座,轻声劝道:“娘娘快快别这般说,娘娘也是体恤王妃府中清冷,有心与王妃热闹一番才是。那些个丫头们若不让她们吃上这番苦头,往后只怕要闯了更大的祸事才是。”
苏慕云由不得便挑了眼角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了这况夫人几眼。
吏部尚书况融能得圣宠,自是有一番心机手段之人。这况夫人看似圆圆润润平平无常的一个人,说话中规中矩之中却又带着不见痕迹的媚好之意。
那吕老爷与况大人关系匪浅,想来有了况大人照拂,不悌几年定是一番不可小视的结果。慕辰有了吕老爷,往后的前程自也是可以预见的。由不得心中便对这况夫人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说来都是妾身的错,”苏慕云扶了樱桃的手,上前道:“若是早些令了人将那湖中的小舟撒了去,便也没了这番凶险,好在有惊无险。”
皇后娘娘便笑了笑牵了苏慕云的手,柔声道:“可是,好在有惊无险!”
两人相视一笑。
一侧的夫人们又陪着说笑几句,便算是将这事揭了过去。
“王妃,那台上可还等着你打赏呢。”况夫人轻声提醒了苏慕云道。
果不其然,那白云生一出戏唱完,眼见底下的夫人们乱成一团,正忡忡的立在台上。
“瞧我这记性。”苏慕云自嘲的笑了笑,对一侧的樱桃吩咐道:“去,取了一百两银子。”
“是,王妃打赏白云生纹银百两。”
片刻台上便响起一片欢呼声,班主领了白云生及戏班中其它人,嘴里便似放鞭炮一般,吉利话儿,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
只听得台下的夫人们,齐齐掩了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欢笑声。
一出戏唱罢便是酉时,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晚膳过后还有焰火可看。
这边厢,便有宫人上前请示梅姑,晚膳摆在哪。
关于这些之前梅姑都与苏慕云有着沟通的,也不知苏慕云是乐得清闲还是为示清白,将府里调遣下人的牌子尽数给了梅姑,说是她虽有心却是无力。府中的事便尽数交于梅姑定夺。梅姑起先还推脱一翻,到得后来,便也不推辞了。
指定了用晚膳的地方,梅姑扶了皇后娘娘起身,招呼了众位夫人便朝前厅走去。
这边厢,苏慕云由着樱桃扶了笑吟吟的走在人群中,抽了个空落后一步,压低了声音问樱桃道:“可是都准备好了?”
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