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血红挡住了那天边的光,她疲惫的奔跑,却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汗水结成盐霜,白色的粉末沾满了脸。这般出汗,早该虚脱了,可她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不断的跑,就是不停下来。
她是想停下来的,可是背后似乎有猛兽在追击,让她只能往前跑。
“你再跑也是没有用的,躲的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认清事实吧!逃避是没有用的!”身后远处张狂尖锐的声音,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是骗人的!你们都是骗人的!”捂着耳朵,她双腿加快的奔跑,企图躲过那声音的骚扰。
“呵呵……你只会逃,永远只会逃避!你早就该想到了不是?萧书圣才是萧敏的儿子!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不知道要被怎么利用的棋子!”那声音尖锐而又暴躁,她挡住了耳朵,但那声音无孔不入。
“你胡说!你才是棋子!我不是!”令书激动的反驳,差点就停了下来。
“呵呵……你还说你不是在骗自己!我就是你,我是棋子,你不也是吗?认清事实难道就这么困难?傅令书,你既然要躲进龟壳,不如把这身体给我?”
“你做梦!这身体是我的!你想都别想!”令书怒斥一声,涨红了脸。她朝着虚空大喊,但周围明明只有她一人。
“那你就跑吧!反正你也出不去~”那声音得意的说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令书说什么。
这里似梦非梦,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可让她臣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她跑着,却不能阻止自己乱想。
越是跑,她的脑子越是清醒。而清醒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在逃避现实。所以才有了这里,才有了这不断奔跑的梦。
梦的掌控者是自己,那要醒不醒也是自己。那么,她要醒吗?要去面对她害怕的那个世界吗?
“胆小鬼。”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令书却不想去理会。
那声音,是她心底的声音,来自另一个她。
她也不知道这个是从哪里来的,但今日她突然冒出来,说要抢占她的身体。同样是她,但这个‘她’却比她要来的强硬。‘她’会嘲笑她的懦弱,会不屑于她的犹豫,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就这么把身体的使用权给‘她’得了。
但是不行啊,给‘她’了,她就得一直待在这里,永远的呆在这里……
昏暗的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将房间里的东西照的清清楚楚。
令书眼皮动了几下,打算睁开。这时,她注意到周围有几个呼吸声,心下一紧,眼皮慢慢平静了下来,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小姐,我知道您醒了。”
汤叔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逼得令书不得不睁开眼来。本来想一下子坐起来,不想刚用力,双手就火辣辣的抽痛。
无语的望着自己的手,她突然有种自己其实是喜欢自残的错觉。
每次一失去理智,她似乎都喜欢自残?或者她心底很看不爽自己的这双手?每次受伤的都是它!
“小姐,这手碰不得!”见令书盯着自己的手,莲儿以为令书又要发泄了,连忙制止。“您的手上次已经伤到一次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这次又伤了,前后相隔不久,若是不保护好,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的。”
令书也不再矫情,由着莲儿将他扶起来。“这里是哪?”
莲儿看了唐奕全一眼,在同意后才说:“这是唐家。”
“唐家?”
杏目在几人面上扫过,令书在想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多少。确认完后,她才观察起这个地方。
唐家是个什么地方,她完全没有概念。本来她也涉足京都这些世家就没多久,只是舟学给她列出了一些必须记的世家,但里面并没有唐家。
房间里有五个人,除了莲儿跟汤叔,她谁也不认识。一老一少,老的与汤叔平起平坐,而年轻的则站在一旁,倒像是护卫。
这时,那位五六十的老者出声为令书解惑:“唐家,如今只能在历史之中才能找到一些记载,小姐没听过也是常理。”
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哀伤,感染了令书。
如果莲儿说的没错,那么这个唐家很可能是她本来的家。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吧。”索性也不逃避了,她决定好好听一听他们怎么解释。
她不是娘的孩子?那谁是?萧书圣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比起萧书圣跟娘的相处方式,娘对她真的要苛刻许多。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毕竟娘是讨厌爹的,很可能因此也讨厌自己的孩子,将这份感情投放在萧书圣身上。
可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在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
唐奕全跟老者对看了一眼,他才开口慢慢说起。
原来唐家是一个比流国建立还早就存在的古老的家族,流国国历两百二十年,唐家却起码流传了有七八百年,相比之下,流国算不得什么。
然而这样历史悠久的唐家,自然有着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