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方蓝不由地轻喊了一声,侧过头,才发现这烟已经烧到了他的手。他揿灭了烟蒂,又点燃上一支,只是看着它在静静燃烧。在这一片烟雾缭绕中,他的脸上浮上一丝捉摸不透的颓败。
一阵风吹来,烟雾倾斜,扑入鼻尖,他不由地咳嗽了一声,眼中有了些许的泪。他仰着头,望着天空中零零碎碎、时而若隐若现的星星,回忆一幕幕地侵袭上他的心头。
被人打、被人骂,卑躬屈膝、强颜欢笑……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他的身上。从小到大从不曾受过如此侮辱的他,自然不甘心屈居于人下,不甘于如今在他人手下像只狗一样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生活。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他的眼前,难道,他要放弃吗?
但是穿山甲却是他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架一起打,骂一起挨,课一起逃,学一起上;大学毕业后,便一起创业,即使是做他的副手,屈于他之下,也从未有过怨言;失恋的时候,为了陪我甚至还因为喝酒喝多了得了胃穿孔……所有能干过的事情,他都陪我做过。可以说,在过去将近30年的时光中,穿山甲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光,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那自是不必再说。
此刻,方蓝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当中,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纠结。
时间一分一秒地势去,天光将要大亮。此刻,他的脚下满是吸完的烟头和烟灰。
僵直不动的身体忽地动了动,他猛地站起了身朝门外走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和狠辣。
“蓝哥,你要去哪儿啊?”刚出门,方蓝便听到了他此刻最不愿意听见的声音。
方蓝脚步一顿,而后缓缓地回过身。不动声色地回道:“我有点事要出去办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穿山甲连忙说道,“外面这么乱,你一个人出去肯定会遇到危险。我和你一起去,我还可以保护你。”
“放心,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活的好好的。现在,又怎么会有事呢?”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穿山甲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虽然有些狐疑,但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了摇头。看了他的背影几眼,便放于一旁不再理会。可他却没有想到,这却是他最后一次瞧见方蓝了。
穿山甲回到屋子。默默地等待着方蓝的回来。
可没想到,到了最后,等来的不是方蓝,却是一群群穿着白色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医务人员。
他们忽然冲进他的家,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拿出电棒朝着他的脑袋重力一击,他便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再无反抗之力。
等再次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头一偏,他便看见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白大褂。他们脸色肃穆,行色匆匆,看上去无半点人情味。再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比,而自己的四肢全被紧紧地束缚在床上。
无论他如何挣扎,他也无法挣开,只会在在自己的手上和脚上增添了不少的淤青和血,无论他如何喊叫。外头的人置若罔闻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好不容易门开了,一个老人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捧着一个银色托盘。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近。待靠近之后,他把托盘放置在一旁,旋即从托盘上拿出一管灌着红色液体的针筒,而后便抓着他的头,朝着他额上的脉络打去。
穿山甲只感觉鼻尖的呼吸越发地困难起来,眼前愈发地模糊,慢慢地,慢慢地,又堕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在紧紧闭上双眼之前,他瞥见的,是那老人家阴森而又恐怖的面容。
从此之后直至穿山甲死亡的那一刻,他看见的唯有那白白的墙壁和冷漠而残酷的脸庞,忍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几天之后,馨儿便携着天齐和岑婧两人出门,留下小雨在屋里照顾方卓。带着天齐,是因为她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而带着岑婧是因为她根本不放心把这女人留在方卓的身边。她始终都觉得这女人搞不好会趁方卓病,要他的命。
一走在路上,身后便传来一道锐利得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众人包括馨儿等人在内,齐齐往旁边退去。
待退到安全区域之后,他们仰起头,却看见方蓝和雨涵坐在同一辆汽车之上。方蓝生态倨傲地望着窗外之人,鼻孔朝天,脸上满是意得志满。
或许是为了配合他,他们乘坐的汽车开得缓慢,就如古代的帝皇出宫巡游一般故意在众人面前显摆。
等汽车看不见一点影子之后,众人才议论纷纷起来。
“靠,傲什么傲,不就是个给别人舔脚趾头的窝囊废!”一男人不服气地骂道。
“你怎么知道他给别人舔过脚趾头?”另一人好奇地问道。
“他舔的就是爷爷我的脚趾头。”男人拍了拍胸脯,颇为不屑地回道:“哼,从前他在f区混的时候,又是下跪又是作揖的,连我叫他舔我的脚,他都应了,就跟条哈巴狗似的一样听话。可没想到,现在攀上高枝了,竟然爬到我头上去了。”话说到这里,竟有一丝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