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从寺庙逃出后,又往南边多赶了一天的路,才彻底放心下来。
路上,小雨一直昏迷不醒,几个男人轮流背着小雨赶路,怎么也不同意让馨儿帮忙。
大鹏就说,小雨虽瘦,可也是个半大小子。她自己呢,也是副瘦弱的身子骨。馨儿背他,这不就像是一个大小孩背小小孩。那场景,要被人瞧见了,可真是丢他们几个大男人的脸。
穿山甲就说,你要是病了,最后累的还不是我们。
方蓝就说,男人就是应该照顾女人。
个个堵得馨儿哑口无言,不过后来想想又有些心安理得,因为至少她有一点可以弥补他们,做个烧水丫头给水消消毒,给他们补补水分,还有做个烧饭婆子,给他们做烧烤吃。最近,她发现,或许是熟能生巧,技术好了不少,烤起来,每一面都很均匀,不像从前一样一块生一块熟一块焦的,吃的让他们心惊胆颤的。
这天,馨儿几人都出去觅食,只留下大鹏一人守在这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雨。
而昏迷了一天多的小雨,这时终于醒了。
一醒来,先是一脸茫然,而后微带着些焦急与恐惧地扫了一圈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人。可东瞧西望,就是没看见他想找的人,急得他眼泪都要流出来。
大鹏见状,想过去安抚两下。
可没想到,小雨突然像疯了一般赖在地上打滚,又是嚎,又是叫。手臂四处挥舞着,总是伤着身边的人,别人就是近身不得。
没法子,大鹏自己也不敢靠近。这小子咬伤穿山甲的画面犹如昨日发生般鲜明,那完整的牙印还深深地烙在穿山甲的手上,一想到这儿,他可不想再重新上演一次这悲剧。
这时,馨儿刚好打猎回来,手上还拎着一条好不容易才抓着的小蛇。
馨儿心里感叹着,嗨,最近,这猎物真是越来越难找了。以前,那兔子一找就是一个,一抓一个准。可现在,别谈兔子了,连只苍蝇都见不到。这条没几两肉,连塞牙缝都不够的蛇,还是她围追堵截从田地里费力抓来的……
还没感叹完,一道黑影猛地朝她冲来,馨儿一惊,差点扔掉手中的蛇,直接燃起一团火送过去。好在她定睛一看,仔细一瞧,看着这道黑影是小雨这小子,这才松了口气。
小雨紧紧地抱着馨儿的腰,头像鸵鸟埋在沙子里一般深深地埋在馨儿的身体里。等透不过气时,才稍稍探出个头,脸上带着些惊慌之意,好似对这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之意,但已然比方才的狂暴之举好上许多。
“大嫂,你终于回来了。”大鹏深深地抒了口气,神情仿佛甩掉一个大麻烦一样的畅快和轻松,可见了小雨对馨儿的依赖,不由嘴里酸酸地说:“好歹我也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你,那是欢迎之至,可对我,那是疯癫之至,用得着这样的差别待遇吗?”
馨儿可没时间理会他的酸言酸语,因为身前那个“拖油瓶”紧紧地抱着她,弄得她动也动不得。
无奈中,她把手上的蛇往大鹏的方向一甩,可大鹏不禁没接住,反而脸色惊慌,飞快地往旁边一躲。见自己成功避开,手拍了拍胸脯,脸上庆幸之色闪过,仿佛躲过了一个大灾难一样开心。
见状,馨儿不由鄙夷地瞧了他一眼,问道:“你该不会是怕蛇吧?”
馨儿脸上带着笑,可大鹏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嘲笑,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一个小女人都不怕,而自己一个大男人怕得要死,想想都觉得丢脸。不行,他绝不能承认!
“谁……谁……谁说的?”大鹏头一仰,胸朝前一挺,神情虽然很坚定,可吞吞吐吐的回答却透露出他的心虚和不安。
“既然你不怕,那就把蛇捡起来啊?”馨儿挑了挑眉,说道。
“捡就捡,谁怕谁啊!”话说的是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可却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人。这手在空中悬了半天,一下子伸,一下子缩的,可愣是没和那蛇的距离近一分一毫,原来是多少,现在还是多少。
馨儿也不想看那家伙脸上纠结的表情,更不想看他如复读机中一直重播的动作,白了他一眼之后,便微微拉开了小雨,留出点缝隙。然后蹲下身,握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脸,柔声问道:“怎么了,小雨?”
小雨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嘴巴微微憋着,好似受了委屈一般。而后抬起头,悄悄地瞧了馨儿一眼,看见馨儿脸上和煦的笑容,垂下头,又朝馨儿的怀里扑去。
馨儿怎么扯都拉不开,最后只得放弃。
接下来,穿山甲和方蓝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穿山甲没找着什么猎物,只好当起了搬运工,抱着一堆柴火回来。
而方蓝回来,上衣卷起,双手提拉着衣角,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众人好奇地看过去,原以为有啥好吃的,可走近一瞧,尽是些野草,这让无肉不欢的大鹏和穿山甲很是失望。
“怎么都是野草啊?这能吃吗?”大鹏和穿山甲挑挑拣拣了一番,看着这还带着泥土的根部,不由有些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