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暂且息怒,听老衲一言!”
“就是……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刀剑无眼,挥来挥去多危险。”
和玄悲大师同时响起的是一个足以用千娇百媚来形容的女声,众人定睛看去,就见一位着绯色云裳的杨柳佳人从人群中走来。面色冷淡的池墨鲩护在她身边,和几个秀水坊弟子一起隔开了人群来到中间。
这女子只在第一天的时候露过面,正是秀水坊坊主殷寰。
“烟儿?”她问,对着烟儿矮□柔柔微笑,唐烟儿乍一看她不知所为何来,点了点头,没答话。
殷寰站在唐烟儿身边,回头去看了雷成义一眼,柔声道:“雷掌门,我这秀水坊主人还在呐,您就要在我秀水坊杀人吗?”
“哼……非是我雷成义不讲规矩,实乃这丫头太过可恶!我爱徒命丧于此,不知秀水坊是管是不管?”
“雷掌门给我扣的好大的帽子啊,我秀水坊今日若是不管,日后如何在江湖上自处?”她眼眸如丝扫过所有人:“管是一定要管的,只是好歹我人还在这儿,雷掌门就不能给我个面子,咱们好好说话?”
她好话说到,池墨鲩冷着脸站在她身后,什么也不说,抱着剑对雷成义挑了挑下巴,摆明了池家要站在秀水坊背后。
“韩掌门,可是这个道理?”韩绿一直没开口,殷寰一来就把她从人群里揪了出来。见躲不过去,韩绿也站出来对雷成义抱了抱拳:“正是如此,雷掌门先息怒,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此事甚为蹊跷,不排除乃有心人挑拨离间,七大门派不可自乱阵脚,大家冷静一下再好好商议,切勿给人可趁之机!”
“正是!正是!”于是又有人附和上了,姜黎看那些人墙头草两边倒,心里一点不能信任,担心的去看唐烟儿。
唐烟儿站在殷寰身后,被殷寰绯色的身影遮了一半,脸若寒霜,蹙着眉,看不清在想什么。她又去看有琴徵,有琴徵也冷着脸压着眉头,此刻不再劝说,由得兰若寺和秀水坊和稀泥。
雷成义好歹被劝下来,由玄悲陪着坐到一边去劝慰了。台上柯烈的尸首还摆着,几个烈刀门弟子上来想为他收尸,殷寰一把止住:“这事就由秀水坊代劳吧,秀水坊待客失礼,正需补偿,雷掌门还放心殷寰吧?”
拿眼去瞧雷成义,雷成义哼了一声,把茶盏重重放在几上:“坊主才是不放心在下吧!我烈刀门弟子无故惨死,竟然连尸首都不许收么?”
“掌门说的哪里话,只是这事由来蹊跷,便如玄悲大师所言,应当谨慎才对,况且事发突然,不如由秀水坊来帮忙操办,免得掌门劳心,有何不好?”
她巧舌如簧,话说的好听,却又明里暗里的带着软刺,雷成义虽然脸色不好看,还是同意了,于是殷寰就叫了秀水坊弟子来收拾台面。
“慢……”众人正要移步议事堂,唐烟儿却在这时叫了一声慢。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她,她白衣上染了墨红的血迹,青丝散落,双眸因冷淡的表情而被拉长,竟显出几分邪魅。
她拉开樱色唇线,宛然一笑:“何必去什么议事堂,我也相信柯烈世兄亦为受害者,如今尸首未凉,不是正该给亡者一个交代吗?”
“人是你杀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若要给交代,便赔我徒儿命来啊!”雷成义勃然大怒,怒目圆睁颤抖着指着地上柯烈尸体道:“杀人凶手倒来假惺惺,无耻之极!你赔我徒儿命来!站在他的尸首旁说这种话,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杀了他就连一点愧疚之心也没有吗?你有哪一点诚意让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杀阿烈的?啊?!”
唐烟儿深吸了一口气,姜黎看得出她是极力压下努力在逼自己冷静,不忍她单薄身量孤零零的站在那么多人中间,姜黎认命的叹一口气,排众而出走到了唐烟儿身旁。
“姜黎?”不仅其他人,连唐烟儿都惊讶不已。姜黎在万众瞩目中强自镇定的板着脸,摆出一副冷静从容的样子:“烟儿绝无此意,雷掌门,烟儿还是个孩子,冲动莽撞,但绝不是冷血嗜杀之人。今日世兄之事确是意外,在座都不忍睹,但事已至此,我在此代烟儿和青阳派,向掌门,向柯烈世兄赔罪了。”
高挑清瘦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说完,一撩衣摆对着柯烈的尸身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姜黎!”唐烟儿刚刚压下去的怒气瞬间爆炸,嗓子都撕裂了,那一声怒吼竟然犹如杜鹃啼血一般的悲厉,她一把抓住姜黎的胳膊把她提起来:“你……!”唐烟儿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掐着姜黎的胳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胳膊被她钳住,姜黎虽然疼却极力忍住,看那孩子眼眶发红水汽弥漫,心里软成一片。
她拍拍唐烟儿的手挣开她,抱拳对雷成义深深折腰下去:“雷掌门请节哀,此事定有交代。”
本是那么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子,话到末处眉眼一挑,竟然是触动人心的一抹傲气,连带出口的话都掷地有声。
而此时,姜黎话锋一转:“青阳派诚意拳拳,但是在座各位有目共睹,方才擂台上是谁先下杀手?是谁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