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庆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不……”
刀起刀落,手指分离,利落非常。
“啊”字未完,老庆被胶布封了嘴,呜呜声不断。
武元宏额汗不断,他上前一步,挡在武泉波身前,紧张使得他磨砂石般的声音更加难听,“这位财神,咱们凡事好商量,那小子偷了我的钱,我追债是天经地义,不过,既然今天咱们大家有缘分,我可以既往不咎,那点钱,我不要了。”
俞殷尚看向晚晴,“怎么样?”
晚晴轻轻摇头,“不行。”
武元宏大声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青山绿水总有相逢之日,今天高抬贵手,他日未必不能相报,何必步步紧逼呢?”
俞殷尚大手放在晚晴发顶,一遍遍抚摸,像主人给猫猫顺毛,金属质地的清冷之音犹如冰柱相击,“这样吧,我讲一件事实,你和段乔知道以后,怎么选择,是段乔的事情。”说着,大掌按住晚晴的头,俞殷尚低头说:“脸,是他的脸,用不着你给他做决定。”
说话间,他身边已经有人将携带的资料递给武元宏。
也许,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把这个也带来了,晚晴如此想道。
武元宏漫不经心地接过资料,倒要看看对面这个人耍什么花招,谁知,视线下移,第一页第一行的字就让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那人清淡的冷音传入他耳中,竟似天际飘来的,“段乔是武元生的儿子,你的侄子,和武泉波是堂兄弟。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第二页,上面是你们的DNa对比。武元生是c军的侦察兵,他和侦察连的战士们接受特别任务,深入越南境内,但不幸的是,他们中途被越军发现,受到疯狂阻击,他的战友全部阵亡,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是越法混血的阮月莲将他救了。阮月莲和武元生分别的时候,武元生把他的护身项链给了阮月莲。那个护身项链,你应该不陌生,是你们的母亲从庙里求来,保佑你们三兄弟平安,每人一个。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资料上面有,大部分你知道。”
闻言,晚晴差点惊叫,那条项链,她也知道。
段乔认识她的第一年,他十四岁生日时,送给了她,其后,一直挂在她的脖子上,只不过发生了姐姐被强~暴的事情,她恨段乔,故而将项链解了,扔在书包里。
想不到,一条项链居然有这样的来龙去脉。
晚晴忍不住瞪着俞殷尚,这个坏人一定是翻过了她的书包。
笑,他还笑,他竟有脸笑得出来!
俞殷尚的笑意很淡很淡,淡到不可捉摸,仅仅是嘴唇略有弧度,但晚晴就是看得出来他在笑。
“放开他,让他自己做决定。”俞殷尚一指弹晚晴脑门,提醒她。
她已经抱那小子够久了,该说的,他说了;该做的,他做了,她要是再不离开,他不保证自己不给他一枪。
“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了?”蓦地,晚晴怀里传来段乔的低声询问。
“乔乔,对不起。”晚晴间接承认。
腰间突地一紧,好像要折断她似,继而,晚晴耳际飘来极低的涩声,“咱们各奔各的前程,但你记住,你终究是我的。”
语罢,那股仿佛折断小~腰的力量便撤了,晚晴被狠狠推开,少年阴厉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别人用过的女人,送给我,我都不要。”
俞殷尚接住了晚晴,大手一捞,将她带入怀中。
武元宏见状,喝叱己方人马,“愣着干嘛,还不把乔少扶起来!”
事情急转直下,之前是欲杀之后快的贼,这会就变成了乔少,他们没少揍他,真他~妈晦气啊!
众人屁滚尿流,纷纷讨好谄媚,有抢着捡断指的,有抢着扶人的,个个生怕自己表态晚了,会被段乔记恨,立马众星拱月站了一圈。
断指的老庆傻眼,若不是身边弟兄架着他,他已经软地上去了。
一团混乱时,武元宏的医生带着助手赶到了。
医生一看这场面,下意识首选武泉波治疗。
“等等。”武元宏叫住他。
“武哥,您说。”
“先把乔少的手指缝上。”武元宏指着段乔说,然后吩咐医生的助手,“你过去帮泉少暂时处理一下。”
呃……
乔少……
段乔这小子啥时候成乔少了?
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医生按捺住疑团,马上命助手打开医疗器械盒,为段乔缝合断指。
“阿乔,”武元宏说和,“你和阿泉是两兄弟,这兄弟一心,其利断金,现在阿泉的一只手算是废了,你给叔叔个面子吧。”
段乔略瞥一眼武泉波那边,他躺在床上,医生的助手正帮他止血,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守在一旁,失血令武泉波面色惨白,活脱脱一只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小鬼。
段乔望来,武泉波亦是望去,两人视线在空中一碰,便各自弹开。
段乔心里有数,晚晴喊的那句未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