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抗洪总动员令是晚上八点多下达的,但凡接到命令的所有人,都开赴庆州北二十公里左右的河子坝,这次动员令可谓雷厉风行,在不到一个小时间里,河子坝沿堤两岸就展开了数万抢险人员,其中以军人为主,还有政府公务员、领导干部、警察群众等来了好多。
扛着沙袋筑人工大坝,冒着越来越大的风雨抢工,绝不能让即将到来的洪水从这里崩决。
省委的领导们以郝东明为首、省军区司令卫名甫、副省长王向师都在沙坝第一线,庆州市委的大部成员也都到了,也有抱病不能来的,郝东明在雨中咆哮,“怕死?那就别当官!”
就这一句话,在场的官员们就知道,今儿谁没来沙坝上,郝副省长要找你算后帐的。
张兆全的号召力也厉害,在九点钟左右,他就从矿区抽调下来近万余人,十二个国营大矿,各矿调下了近千人,光是车就是排成了一道长龙,整个儿沙坝上的场面十分的宏大。
唐生、翁元、华英雄、白羽笙他们也来扛沙袋了,跟着他们的是几个女人,关瑾瑜、罗蔷蔷、甘婧、陈洁、秦晓等,她们在后方给挖沙坑铲装沙子,所有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高小山领着十多个军兵在唐生他们左近一块干活,实际上是卫名甫的命令,让他务必保护好唐生这撮人的安全,出了问题可没人担待的起,只是唐生他们不清楚,以为碰在一起了。
一直奋战到午夜,倾盆暴雨就真正拉开了序幕,河水怒涨起来,小股洪股已经冲下来。
郝东明他们也找到了唐生等人,看着他们扛着沙袋、箭步如飞的上坝,心里也是大大点头,唐家这个小子绝对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如今就初露峥嵘,锋芒隐隐透现,他感觉的到。
又一股小洪流先袭而至,居然把一个未填好的小口子一下冲裂开来,阔达四五米之宽。
“……东明省长,这边的口子不好堵上了,洪水越来越猛了,领导们撤离这边吧!”
是副市长李振彬过来汇报险情,郝东明瞪着眼,“少废话,给我填住,我们没人会离开。”
卫名甫也道:“筑成人墙也得把缺口给我填上了,填不上就唯你是问,赶快的去……”
“是,我们筑成人墙也人把口子堵上……你们几个,跟我下水,大家在后面填沙袋。”
李振彬是准备拼命了,一付悲壮的神情,看的许多人都激动不已,瑾瑜蔷蔷她们都含泪。
“别价……李局长!”唐生过来了,大声吼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在大自然天威面前,人类的血肉之躯不堪一击,跳下水一百个李振彬也是白搭,把那边的大客车往过开一辆,推下去挡崩裂的口子,一辆不行两辆,那是钢铁玩意儿,比血肉之躯人强的多,也有用的多。”
唐生一言提醒了众人,郝东明立即指示,“多开几辆上去,哪有险情给我往进塞车!”
轰轰烈烈的车塞河堤裂口也拉开了序幕,这个办法还真不错,一有开口崩开,就推翻一辆大客车下去,小口子塞小车,那场面叫一个壮观,媒体那些人把这一幕幕全摄入镜头。
第一道洪峰怒浪下来时,那凶猛的势头真的很吓人,两堤坝外的数万人都惊的呆了,溢上堤坝的水把一片人拍倒,大家臂臂相连,结阵自守,冒着风雨与天抗争这一次,但是这第一个峰头太猛了,本来以为筑起的沙坝应该扛的住,偏是在认为最安全的那一面却崩开了大口子,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但崩开口子不消多久肯定被洪流冲开更大的裂口。
突然,坝上的军车动了,一行六七辆大型军辆,挟着无畏无惧的豪勇气势,冲进了雨雾,冲上坝堤上的缺口,一束束闪亮的车灯点燃了军人们最璀璨的生命,轰轰轰……七车军车在七名视死如归的战士驾驶下前扑后继的砸入了那巨大的缺口,那刻,溅的洪流冲的半天高。
郝东明在抹眼泪、卫名甫顿足垂胸的大嗥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哭了,雨水混挟着泪水和热血,和平时期的军人是悲催,但在最危难的时候,他们还是第一个冲上去奉献自己的生命。
在某团长的指挥下数百人扛着沙袋往上冲,去砸那七辆军车堆住的缺口,更多的人在往上冲,在往下砸沙袋,堵住了洪峰,也掩埋了七位勇士的躯体,卫名甫仰天悲啸,“都是好样的,是人民的好子弟兵,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你们,你们名字将与共和国同在,永垂不朽。”
哭声、风声、雨声、雷声,护坝所有人的吼声,这首用生命谱写的赞歌化成撼天动地的宏巨力量,响彻周天,直冲霄汉,把满天乌云激荡的翻滚惊散,雨势突然稀薄,雷声渐稀。
唐生举目望天,那滚动的云怒走疾飞,似乎也是怕了,周围的人都跟着他一起望天,“我们撑过了这一关,七位烈士的豪情征服了天意,看那里,月亮出来了……”他手点指碰上。
翻卷舒散的乌云顷刻间就避闪消荡,虚空中,一轮明月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河子坝!
雨还没有完全停,风还没有完全止,洪峰却被强大的人类征服了,它们滚滚东去……下游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