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浅薄的月光,锦衣华服的少年,一身的风华,深邃如夜空的眼,那样平静,那样淡漠,一丝一丝的疏离一圈一圈的溢出。
“宫中的叛军已经全部消灭,但水月国中还有大批潜藏在暗处的不轨之人,为了太子的安全,我父皇想请太子到我大华做客,还望太子明天随我一起出发。”燕长歌站在离唐夏两米的地方,眸色如泉,面色如玉,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说道。
闻此,斜斜的躺在床榻上的孩子,一个鲤鱼翻身,直直的盘着腿坐了起来。
她看着燕长歌,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片刻后,她忽然轻笑了起来。
好一个请字,用的真恰当啊!可是她能拒绝吗?
答案是不能!
其实她挺佩服燕长歌的,可以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如此真诚,如此面不改色。
“那里有好吃的吗?有好玩的吗?有漂亮的姐姐吗?”孩子支着头,想了好久,蹦出一句这样的话。
“有”回答她的是一句如此简单的话。
“那我的父皇和母后也去吗?”那双水光潋滟,兴趣盎然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燕长歌,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的心是那样的酸楚。
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是那样的熟悉。
曾几何时,有一个孩子也曾这样问过别人类似的话。
那时候,幼小的孩子还不明白死这个字的含义。
“不去”阑珊的灯光下,燕长歌的脸依旧平静,淡漠,只是他的声音有那么一丝的颤抖。
秋夜的风,已然冰冷刺骨。
宫灯随着呼啸而来的风,一摇一摆,一明一暗,坐在床上的孩子忽然颤颤的抖了一下。她的身影在漫无边际的夜色中,看起来格外的瘦弱。
没有再说任何的话,燕长歌转身离去,他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寂寥而落寞。
“哦”孩子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说道:“那就把我的东西都带着吧,不然我会想家的。”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宫便忙碌起来。
只见所有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各种东西,正在指挥他们的是一个只及成年人腰部的孩子。
“这个”
“还有这个,统统带走,你们给我小心点,摔碎了我要你们的脑袋。”
“太子该出发了”随着一个声音的介入,所有人的动作嘎然而止。卫舒淡淡的说道,冰冷的声音中充斥着浓重的不屑与鄙夷。
“你们别停啊,给我继续搬。我这人认生加恋旧,没有这些东西我会失眠,如果你不让我带的话,我就不走了。”唐夏眯着眼睛说道,小嘴嘟嘟的鼓起,倾国倾城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写着爷很生气这几个大字。
“你…”
“让他带”卫舒正要说话的时候,燕长歌走了进来。
见此,唐夏很得意的白了卫舒一眼,甜甜的冲燕长歌笑了笑。一脸的孩子像。
燕长歌的这一句话,足足耽误了五天,只到第六天的时候,唐夏才乐呵呵的坐上了前往大华的马车。
那一日,天朗风清,秋高气爽,大车,小车,随行的队伍,足足绵延了三里。
车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大到家居物件,桌子,椅子,软榻,等等,其中最夸张的是唐夏那张超级豪华,紫檀雕龙画凤,镶金嵌玉的大床。小到生活用品,衣物,碗碟,盘子,茶杯,脸盆,甚至还有太子专用的夜壶。
初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大华的侍卫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那位传说中的极品太子爷。
真是太不一般了,除去这几个字,他们再也想不到用其他的字眼来形容他们当时的心情。
不同于那些侍卫的惊悚,也不同于卫舒的不耐,看到这些的时候,燕长歌可以说得上荣辱不惊,只是那么很淡的随意扫了一眼而已。
马车驶出月城的时候,唐夏撩开车帘,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着那座伴随着她成长的皇宫,那个曾经给她温暖,给她幸福的地方,越来越远。如画一样的脸上,弥散着别人难以读懂的哀伤。
今天,她将带着家灭的恨,亡国的仇,走出这里。但是她发誓,她会回来的!而那一天不会太远。
视线一一划过所有送行官员的脸,落到许丞相那张淡笑儒雅的脸上时,唐夏眉峰一挑,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那一笑有疯狂的杀气涌动出来。
她以为她这一走,大华必定会派自己的官员来治理水月,没想到,他们将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力交给了一向小心谨慎的许丞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许丞相从来都是他们的人。
这个人,还有他们给她的一切,她都会记得的!
最后看了一眼,唐夏轻轻的闭上了眼。一股深深的哀痛,从她心底扩散出来。
在她身后,一双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背。七夜脸上的安慰之意,溢于言表!
接下来的日子对所有随行的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