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因为王瑾的喜欢和自己的眼光,所以只穿艳红色的衣裳,抹厚厚的胭脂,珠钗首饰想着法往自己身上堆。说起来婉莹也算承蒙王瑾姜婉,知道了涂脂抹粉装扮艳丽,是得男人喜欢,但不过只是拿当取乐的玩物,想着那家正房夫人不是端庄打扮,生怕被那些小家颜色,让人误了出生。
所以婉莹这一世开始穿素衣带玉簪,衣裳的颜色不是白色就是淡色,脸上也只是略施粉黛而已,配着天生的媚妍,倒另是一番风华。
婉莹也知道自己这番装扮是跟姜婉学的,也不觉得丢脸,只道是各有所长,也不是将自己变成了她。倒是婉莹开始还想学着姜婉嫁进王府,那一派处世为人,时时浅笑迎人,面上对事宽容留情。试了试却还是做不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婉莹也明白自己做不了处事不惊的笑面虎,也改不了瑕疵必报的性格,想到勾引楚旭,经过了前世自己倒是还多了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阴暗心思。
这样说来,婉莹觉着自己还是如同一世一般,是个王瑾所说的庸脂俗粉,做不得超脱的仙子样。
婉莹也不纠结与此,道是各有各的活法,何必按着别人的套路行事,俗妇又如何?如今父母不为自己伤心,自己如何看书,也不会一开口就做出锦绣文章,何必迫了自己,做束缚自己让自己不开心之事。
婉莹这又想起了出府一事。
夏婉姝和赵姨娘的事情过去后,婉莹怀疑吴姨娘也插手做了些事,无奈吴姨娘处事圆滑,婉莹想到吴姨娘若是能让夏婉姝指认了生母也不把她拖下水,自然她厉害的地方,所以烦了几日便把这事搁下了,纠结起出府的事来。
若是先前没夏婉姝这遭事,婉莹想出府自然不会有人拦着,大宋国民风开放,世家女出门游玩也不是禁事,婉莹又是活泼性子,夏府没有马场,以前便是隔三差五就出门租了马骑。可夏侍郎在婉莹的坦白中,知道婉莹和王瑾早有私情,时常私下在府外相会,就算婉莹再三说了现在已对王瑾没了念想,但夏侍郎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禁了婉莹出府,婉莹想着自己才乖了几天,也莫在这事上逆了夏侍郎,惹了父母又为她烦忧,便应下了不出府的禁,日日呆在自己的明院里。
但应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婉莹在府里实在是闷的不行,上一世就不爱看书写字,刺绣也不过是新鲜两天,便就厌了。
婉莹又自认自己是俗人一个,更是坚定了出府玩耍一番的心思,便吩咐绫罗在自己房中装作她,而她则套了绫罗的丫鬟衣服,带了银票从后门出了夏府。
守在后门的守卫也无缘见过婉莹的面,只道是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是十分颜色的仙女,对了牌子便放了婉莹出去,交代为小姐买了东西就早些回府就罢了。
出了夏府,婉莹先找了个隐秘地将套着的衣服摘下,观了自己的衣饰整齐,便走出了官员统一建府的层楼叠榭的坊道,入了车水马龙,攘来熙往的市集街道。
婉莹长得按俗话说就是不正经,若是穿了丫鬟的衣服去市集上逛,定会被调戏一二。所以婉莹每次出府都是盛装扮相,服饰精美,怕别人不知自己是官家小姐。
婉莹先是逛了小贩兜售的新奇东西,又去了奇珍阁看了首饰脂粉,逛到了响午,便想着去珍馐阁吃了响午饭,再继续去买身骑装,租匹马骑骑,放松这些日拘着的筋骨。
话说到这,婉莹却不巧碰了故人。
婉莹走到珍馐阁的门口,只见一人从门中出来,走到婉莹的面前,语带情意地问婉莹道:“婉莹,你这是来寻我?”
婉莹见了来人,呆了一呆,没想到出个府,竟然碰到了害了她前世的仇人王瑾,这可不是孽缘。
婉莹先前没看仔细,想是在珍馐阁二楼,临街窗台上探头探脑的是王瑾狐朋狗友赵宇。应是看到了自己,以为自己是来寻王瑾,便叫王瑾下楼来接。
婉莹眼像淬了毒一样地看着这张日思夜想,想生生撕掉的脸。平日里在家想的是一回事,见了却是另一回事,原先想着毕竟是上一世爱到心坎里的人,还怕见了面还有念想又被蒙骗了去,却发现见了以后除了满腔的恨意,和不甘便什么也没有,前世的深情都像是一场过眼烟云。
王瑾见了婉莹也是一惊,先前在楼上吃酒取闹,听了身旁趴在窗台上的赵宇说楼下有一娇媚佳人,长得十分颜色,不知是谁家小姐,似有些面熟,唤他也到窗口来看。
王瑾一瞧果真是如赵宇所说的出水芙蓉,艳比桃花,心中不禁一动。但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与自己多有纠缠的夏家小姐,立刻下了楼来接。
王瑾见了婉莹一身白色绣荷花素衣心道,想着夏家小姐长得艳丽,原以为要以桃红衬着更显魅惑之意,没想到素衣淡妆也别有一番妖而不俗的韵味。
王瑾问了话,也不见婉莹作答,只是用吃人的眼光看着自己,星眸之中有说不尽的怨恨,不由心中一跳,想着婉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在外的风流韵事,知晓了昨日自己为了桃玉馆的小清官打了一架,特意来找他闹。王瑾想着婉莹对着自己一往情深,若是平时哄个一两句就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