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都觉得,世态炎凉,连这些店小二都仗势欺人,稍稍有些心灰意冷,恰时却出来了个秦初约帮我解了围。我又是一番觉悟,这世界,他大爷的还有救!
如果善心可以用钱来衡量,那秦小姐的一锭金元宝的善心真是亮瞎我的狗眼。
可惜的是……听说她是个哑巴。
女娲捏人的时候总不愿图个完满,给了她如此过人的容貌,必然得夺取她什么。
怎么不见给我点特长?糟心。
这里的告示与景州没什么两样,同样的通缉令,通缉同样的人,不过刷了一张又一张,罪状日日递增,也不见案情有何进展。
能抓到凤七蟾就意味着升官进爵平步青云,谁都想在这块肥肉上咬一口,哪怕一口,也够下半生衣食无忧。
据闻官府里上到知府县令,下至看门小差,就连吃饭都捧着凤七蟾的画像一个劲儿瞧,恨不能大展身手一举闻名天下。
不过,既是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又岂会那么容易擒得?久而久之,大家似乎也就当笑话看了。
不少人会调侃道:“这十万两黄金可以给官衙垫墙角用,反正必然悬赏不出去,上面积的灰,风一起都能成沙尘暴了。”
荆州最热闹的地方当属枫岫街,那里有家百年老面店远近驰名,我随意点了一碗阳春面,便坐着等各路八卦开八。
选这儿吃饭自然有选这儿的理,这样的老店,最适合百姓们边吃边海聊。孤自吃饭是我忍受了十六年的苦事,既然有机会,不听点什么陶冶情操,实在食之无味。
说白了,我就是不甘寂寞啊……
大叔大妈们叽叽呱呱的声音特别亲切,时不时地还会有几个男子坐过来与我拼桌搭话,见我异常冷漠便悻悻走了。
其实倒不是我矜持闷骚故作深沉,若是他们的样貌稍稍稍稍正常些,指不定我也芳心暗动了,偏生这几个男子不是嘴歪便是眼斜,还有一个算是龅牙中的斗战胜佛,那随口乱飞的唾沫星子真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恕我直言,说他们是歪瓜裂枣都在糟践大自然。
一回想倒也悲哀,自我出生以来,从未有过机会与哪家公子来个情投意合,身边的男子没有一个正常。
湾长等长辈之流不在考虑之内,当然,就算忽略了湾长的年纪,他那事无巨细都务必斤斤计较的性子也必挨红牌。小牛郎,纨绔不化,每日只知异想天开做个李叉白那样的风流诗仙,为此我还曾苦口婆心地挖苦之:“李叉白?就是幻想着自己是个武林高手,天天在长安城里寻人比剑那个精神病?”
小凤仙……
遮了半张脸,神秘古怪,阴晴不定,重点是,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我知的仇恨。
我叹了口气。
不可能。
我正投入地想着,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硬生生打断了我自怨自艾的情绪。
“前几天景州来了消息,凤七蟾阴鹜毒辣,杀人不眨眼,见过他的人都死了,独独留了县太爷。他还戴着面具,若是他摘了面具,四处混迹都没人能抓着。”
“再厉害的人都有弱点,正所谓英雄多情,美人多娇,寻个容色倾城的绝世美人去勾引也未尝不可。”
“当年不是盛传凤七蟾钟情于琴断么?听闻自琴断为心上人叛离凤鸣孤城后,凤七蟾便心灰意冷再不会爱了,还年年派遣人追杀琴断,真是活生生的相爱相杀啊。”
“消息不灵通了吧?最新快报,凤七蟾身边跟着个姑娘,他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才血洗了景州县衙,这事在整个青衡国都传火了。”
……
我暗暗听了半天,才砸吧砸吧嘴,兴趣缺缺地走了。
也没什么新鲜事,炒来炒去都是这些料,就多了条琴断和凤七蟾的风花雪月。
天下间居然还有女人对他不屑一顾?这个琴断真是不简单……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荆州人倒是比景州人文明多了,起码不会张口闭口都是包袱包袱包袱。
得,现在好了,看小凤仙怎么收场。冒充凤鸣孤城城主的罪名可不小,偏偏他还这样高调张扬地冒充,谣言飞来飞去总会落到真的凤七蟾耳里,指不定到时候凤七蟾一怒之下真把他一掌拍成个艳红艳红的凤仙花。
貌似……这样也不错。
这么臆想过后我便心情大好,算我大发慈悲,给小凤仙买点酸菜包子。我跑到街外头的集市上,找了个最顺眼的包子摊,那摊主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少年,脸黝黑黝黑的,还被蒸笼里的蒸汽熏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我拿了十个包子,给了他一钱银子,看他皱着眉头笨拙地算应该返我多少钱的表情,我便忍不住笑起来。
我把怀里的手帕递给他,“擦擦。”
他别扭地看了我好久,也不知为何神情一变,才赶紧把一钱银子还给我,说:“……姑娘你快走吧,先赊着,钱暂时找不开。”
我收回来,让他等等,我去买点别的,谁知一转身,便发现我的钱兜子没了,我一抬眼便看见有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