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君方才与仆妇们闲话时,已经得知六皇子就住在那边的松园,此时看到他倒也属正常。
但是不正常的是,此时六皇子衣服破裂,满身尘土,旁边的小内侍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二人看起来,倒象是外面庄稼汉做了一天农活似的样子。
前世应该不是这样的!记得那日是李瑶琴坐着马车送六皇子回来,还帮他细细上了伤药。
所以六皇子那时看起来也不象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故贤王才对两个弟弟各打一板,做了个和事佬,此事便混了过去。
就在沈秋君疑惑当口,沈惜君身边的亲信丫头已经出来迎了,沈秋君便把事暂时放下,理了理情绪,笑容满面地进了小院。
此时沈惜君正在院里赏菊,看着妹妹淡淡说道:“今天妹妹过来庄子,我身体不适,也没去迎你,万望莫怪!”
沈秋君见姐姐眉眼间仍是带了郁色,知道她对于胎儿不保之事,尚不能释怀。
这种心情她也能理解,再想到前世,因为自己并不知情,所以初来庄子,只顾疯玩,每日里嘻嘻哈哈,从未考虑到二姐当日的心情。
也怨不得二姐每每说话便阴阳怪气,自己也总是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如今想来,此后十年,姐妹二人不睦,倒也是情理中的事了。
沈秋君忙笑道:“妹妹为小,怎敢劳烦二姐呢!况且姐姐身体不适,还是以身子为重,只要姐姐身体好了,妹妹也就开心了,比什么都强。”
沈惜君也没看妹妹,只拨弄着面前的开得正好的菊花,笑道:“妹妹向来是个懂事的,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姐夫也就在此住两天,明日就会离开,到时你就搬到我这儿来,咱们姐妹也好多亲近亲近。”
沈秋君听了心里很是高兴,亲姐妹哪有什么大仇恨,这倒是二姐向自己示好的意思了。
可她又怕住得近了,远香近臭,反易生龌龊,踌躇了一下,笑道:“妹妹也是愿与姐姐一处住的,只是姐姐现在易静养,我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难免有爱喧哗的,怕是会扰了姐姐。不如先各处住着,我每日都来陪姐姐说话!”
沈惜君再问出那句话时,便转了头看着沈秋君,见她初时开心,后又踌躇,不由心中冷笑,眼中的热情就降了下来,只淡淡道:“罢了,我这里每日都要煎药,只怕天天药味,你也受不住,只以后在此多来往吧。”
沈秋君有些奇怪姐姐骤变的态度,却也不愿打破姐妹二人刚和缓的关系,忙指着几样菊花,评头论足,拣着沈惜君爱说的说了一气。
沈惜君脸上笑容便也绽出许多,二人津津有味地品评着,一时倒是极和睦融洽。
见日头斜挂西山,沈秋君忙起身告辞。
沈惜君倒是起身笑着亲自相送出大门,不免让沈秋君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姐姐快请回吧,外面起风了,仔细别吹着了,反让妹妹不安。”
沈惜君闻言,却看着沈秋君似笑非笑地说道:“妹妹果然嘴巧,想要讨谁欢心,便定可以做到,二姐可真是自叹不如。”
沈秋君脸上便红了,只讪讪笑道:“姐姐笑话了,我们既然是姐妹,自然要和睦相处,同喜同悲,难不成还要天天吵架不成?”
“哦,”沈惜君拉长了声音,看着沈秋君若有所指地说道:“希望咱们都不要辜负了姐妹情谊。”
“那是自然!”沈秋君忙笑道,欠了欠身,便带着丫头们离去
沈惜君看到眼中,只觉得沈秋君似有落荒而逃的嫌疑,不由冷笑一声,回了房。
沈秋君的住处离得沈惜君虽有些远,却很顺路,不过转过一个拐,沿着一条大路直走便到了。
等众人转到大路上,沈秋君便命引路的仆妇们回去,并带话给大姐:“有些累了,就不过去了!”
众仆妇忙行了礼,往正院复命去了。
雪柳见人走得远了,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见菊香斋,这才佯做抹汗道:“我的天,可是出了那院子,听二小姐说话,总让人心里不舒服,明明说的是这句话,但表达的意思却总感觉是另一层意思!”
雪香忙拽了雪柳一下,再怎么说,二小姐也是主子,又是自家主子的亲姐姐,不是她们为奴婢的可随意说的。
沈秋君也看着雪柳,严厉地说道:“你前段时间说已经学会规矩了!这就是你学的规矩?”
雪柳心下害怕,忙跪下扇着自己的嘴巴,哭道:“是奴婢一时口快,求小姐饶命,别撵我出去!”
“雪柳也是护主心切,还请小姐饶过她这一回吧!”雪香见状,也忙求情,又骂雪柳道:“大庭广众之下跪什么跪,有什么罪不能回了院子再求小姐,你这么做,要置小姐于何地?”
按照常理,闺中女子是不该在外面斥责惩罚丫头的,因为事关名声问题,这打骂下人的话传出去,名声就坏了,亲事上便会有些受阻。
当然沈秋君是不怕的,所以她行起事来,就少了些瞻前顾后。
一来作为丫头说那些话,确实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