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德妃心头上的一块心病,她勉强说道:“可不是生他时,难产而去的吗?”
“难道真是如此,那么你身边的亲信丫头又是怎么去的?”
德妃陡然抬头,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吐道:“我说过,雪香是冤枉的,那是薛神医的灵药,否则只怕不只是大姐,便是桂哥儿也活不下来。”
皇上不以为然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取个丸药用那么长时间?你敢说你不是在拖延时间?而且还是半个药丸,这中间若说没什么,我却不信。”
此事压在德妃心中多年,事到如今,她也不准备瞒着了,说道:“是,我当时是有那种想法,可是也只是一想,脚下不过略一停顿罢了,并没有多耽误时间,至于为何是半个,我却是不知的。”
“那半丸药的事先不说,只说救人如救火,片刻都耽误不得,就因为你这一停顿,才延误了时机,害得她去了!如果这事被她姐弟二人知晓,她们母亲就是因为你这个慈爱的姨妈没了的,那时会是什么情况呢!”
德妃满心酸痛,盯着皇上嘶声道:“也不过是现在这个情况罢了!我被关在此间多日,而她们姐弟却对我不闻不问!你好狠的心,竟是让我一无所有了!看来皇上是告诉她们,我为了王妃之位,害了她们的亲娘,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再做了皇后,必会害了她二人性命,成功离间了我们十年的母子情意!”
皇上叹道:“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如今这个样子,却是怨不得别人!”
德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爱慕了十几年,如天神一样的男子吗,为了给李瑶琴腾出位子来,就这么算计自己,让自己变成众人眼中恶毒至极的人!
德妃万箭穿心,泪就流了下来,头脑反清醒过来,咬牙切齿说道:“伪君子!你当年就知道此事,对不对?我虽爱慕于你,却始终以礼相待,倒是姐夫你,却总是表现得无情若有情的样子,哄得我一个闺阁小姐迷了心窍!”
皇上斥道:“一派胡言!只要你把药喝下去,打下这个孽种,我看在你大姐的份上,不会再追究此事,你尽可以好好做你的德妃。但是宠爱就不要想了,你的脾性我可是十分了解,如果再敢祸害皇嗣,我决不轻饶!”
可是德妃早就被自己的发现气昏了头脑,仍是不管不顾地说道:“你不配提我大姐!你这一番话怕就是说给我家人听的吧!拿你的假仁假义骗鬼去吧!伪君子,小人,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这时,宫人已经战战兢兢地捧着药碗走上来,其实在他们眼中看来,皇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皇上丰神俊逸,德妃还不知足,偷人不说还怀上了,皇上看在元后面上不追究,还仍是封她做了个高高在上的德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皇上接过药来,一摆手,令人退下,看着德妃道:“喝下去!这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我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不曾到你房中去了。”
德妃冷笑:“皇上倒是记得很准!可是皇上忘了,为了得到我哥哥的帮助,好一举铲除太子一党,皇上那夜可是借着醉酒,睡在我屋里的!这才有了我哥哥在皇宫中做内应的事,皇上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皇上被捏了痛处,就因为那次没抵住,过后不知在瑶儿面前陪了多少不是!
皇上趁德妃不备欲擒住她,却不知德妃出身将门,比寻常女子难应付得多,皇上不得不一手捉了她的双手,拿膝盖压着她的身子。
德妃被皇上的膝盖大力顶着小腹,不由惊恐地大叫:“快放开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皇上借机捏着她的嘴角,将药给灌了下去,然后松开手,正欲说话,却有人急步闯了进来,皇上怒道:“都反了天了,无令就敢闯进来,都推出去斩了!”
那宫人也顾不得性命,直叫唤道:“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皇上一听,扔下碗便跑了出去,其他人也如旋风一样,片刻间便都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室内木偶般的德妃和外面血人一样的楚嬷嬷!
到底惧着德妃,所以对楚嬷嬷都是手下留情的,虽看着吓人,却没伤了筋骨。
楚嬷嬷慢慢爬进房去,就见德妃正呆呆躺靠在案椅上,她心中一痛,忙上前叫道:“小姐!”
德妃这才方转过脸来,看着楚嬷嬷,落下泪来,说道:“他真下得了手!我可怜的孩子,以后一定要瞅准了人家再投胎!为什么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毒妇呢,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啦,上天要这么惩罚我!”
说着德妃一屁股坐在地下,呜呜痛哭起来。
楚嬷嬷心中大痛,忙抱着德妃哭道:“不,不是你的错,当年是我该死,是我该死啊!老天惩罚也该惩罚我!你没错,他们该杀!”
二人正痛哭时,德妃便抱着肚子痛叫起来,楚嬷嬷知道这是要小产了,小产也是能死人的,她忙安慰道:“小姐,你不要怕,我马上叫御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