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殿中的光线似乎有些暗淡,空气也十分的污浊,让我有了莫名的烦躁,我已经浑浑噩噩不知道时间。
我有时会好奇人的无耻能到什么样的程度。
比如现在的何紫鱼,她得意的向我笑。笑得古怪又暧昧。我从未称过她小鱼儿,也从未与她有过什么暧昧。她在后宫中最风光的时候,也不过是她作为冯嫣儿亲近的人能与我多说笑两句罢了。此时她言之凿凿,倒好像真是我的无义似的。
这个女人明明已经被捉住了,难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阿南不知何时悄悄站到了我的身后。“何紫鱼?难道在梅林里打了我后脑的是你?”她说话的语气倒是和缓,但明鲜是有些疑惑。
何紫鱼的目光转向阿南了,分明是带着怨恨,“你这妖女!仅一次南巡,便使了法术媚惑了君王。”
阿南看一眼这女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只俯□,随手拨了头上的银簪向我失手跌落的禾米饭中一插。
再拨←出来时,那银簪已经黑了。
人们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为什么是向皇上下毒而不是我?你在冷宫又是从哪里弄到的钩吻?”阿南心平气和的问。
何紫鱼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们真以为我父亲一死,我何紫鱼就没人帮衬吗?这里是洛京!哪里轮得到你这妖女张狂?”她又转头凶狠的瞪着我,“还有你这桀纣!你们睁看看,还有谁在支持你们。”
我一下子觉得血在向上涌,咆哮撕裂着我。这女人似乎说中了我的痛处,的确,他们经营已久,到处都是他们的势力和爪牙。何紫鱼的嘴可真毒。
阿南对何紫鱼的愤怒丝毫不放在心上,她自顾盘算着,“你原本应该被关在梅林西边的堇蓉宫,与宫中那些疯婆子以及有恶疾的女人为伍。”阿南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你现在装疯卖傻这么熟练。只是堇蓉宫向来是落着锁的,是谁放了你出来?”阿南的问话始终围绕着何紫鱼背后的那人,
阿南自从知道了冯嫣儿与自己为敌后,便起了戒备之心,所以此时问话总向冯嫣儿身上引。当然她的怀疑肯定是对的,除了冯嫣儿,还会是谁敢放堇蓉宫的人出来。
可现在还不到处罚冯嫣儿的时候。更何况冯嫣儿还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道。堇蓉宫的钥匙怕是很多人有,每日送水送饭倒香桶的,不知多少人可以进进出出昵。
我去抓阿南的手,想阻止她再问下去。
我总记得冯嫣儿与李逸相互偎依着,一起杀了前世的我。对她来说,那个李逸似乎是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我一直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当初付出了那么多真心,也换不来冯嫣儿的一点善意。这个谜一天不找到答案我一天不能安心。
此时,我冷眼看冯嫣儿,觉得她一点也不担心。阿南这样向何紫鱼步步紧逼,冯嫣儿却仍然远远站着不动声色。她有恃无恐。
果然,冯骥此时开了口,“何其一的姑娘是吧?”他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才知道这女人是谁似的,“你父亲和你真不知怎么想的,后宫之中的女子,本来应该贤良淑德,贞婉静好。就如小女,虽高高封为淑妃,也是小心勤谨,与宫中姐妹和睦相处。你在皇上南巡路上竟想陷害楚贤妃,这已是不对。既然事发,皇上又没杀你,这本已是天大的恩典。你怎么不知感恩,反倒行起凶来!”他摇着头,多么惋惜似的。又对了旁人说,“这女人死了父亲,自己又是这样,怕是已经疯了。”
冯骥这老贼又在转移视线了。可这番说辞,竟得了不少附和之声。
何紫鱼笑了一下,似乎她早明白了什么,“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杀头。”她看着我冷笑,“只可怜我的娘亲还有弟妹,千不该万不该,摊上我这个没用的姐姐。自己在后宫被人践踏不说,还连累我的父亲。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不知道我死之后,谁来照顾他们。”她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看。可我却知道,好这话是说给某人听的。
“能把你推出来送死的人,哪里会言而有信。”阿南在一旁冷笑,“你别做梦了。你若真想他们得到照顾,不如此时求我。你若交待出幕后之人,我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答应你,你死之后,我来照顾你的家人。”
何紫鱼的眼珠转动,似乎确实有些不放心了,她开始在人群里寻找。
我突然觉得不妙,说不定,阿南真能说服何紫鱼交待出冯嫣儿来。这可万万不成,此时交待冯嫣儿还太早,别说冯嫣儿可以一口推说不知。就是那个李逸我也还指望冯嫣儿再一次将他送到我面前来呢。
我急忙挥手,“把这女人押下去吧,好好的除岁宫宴全被这女人坏了胃口。朕不想再看这女人做戏。用铁球塞了她口,先关到宗人府,要审她也得等年后再说。”
我这一开口,我的亲卫一拥而上,从邓芸手中夺了何紫鱼,提着就向外走。
阿南有些急,“等一等,”她大喊,“何紫鱼!与其日后与何其一一样被人零打碎敲的拷问,不如现在就说出那个名字,也免了日后吃苦。”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