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调养啊。”他显然不明白我的紧张与兴奋从何而来。
我喜得在屋子里打转转,“那就是说我要有儿子了?”
“八成是个儿子。”何太医小心地说,“搭脉有时也有不准的时候。”他与那些有八分本事,却要夸大到十分的人不同,总是显得格外小心。
我不听他的,我知道这是个儿子,能生下来就好。我需要这个儿子。
“阿南,阿南,”我对在一旁歪着头看我阿南说:“以后万一朕出了事,这个儿子也要托付给你,”我有些语无伦次,“你到时千万别忘了。”我知道阿南和华太医都没听懂我的话,他们全被我的话吓得面无人色,可我还是要说:“阿南,就算帮朕的忙,你多长一只眼吧,”我对阿南说,“没事时,你帮朕盯着点林美人那边的动静,这个孩子,朕非常非常想要他好好的生下来。”
阿南有些惊慌地跪了下来。
阿南在我这里住了四夜,这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事实上,除了第一夜她是和我挤在了一张床上,让我摸了她的一马平川,其它的三个晚上,她都是在我龙床边的小榻上渡过的。我们之间甚至连话都没有,只各自静悄悄的睡觉想心事。
第四天,阿南带着母后拨给她的两个大太监两个大宫女,还有一干小太监小宫女回了自己的长信宫。
我没有对她多加嘱咐,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拿捏。
不过我听说,她一回去,就收到了冯嫣儿的贺礼,紧接着就是冯嫣儿的拜望。这下阿南那里会热闹起来了。
几天之后,母后就已经听说了阿南练琴的事。
据我所知,此时宫中,各位嫔妃,全都忙着练习她们的才艺。连冯嫣儿的摘星阁都日日传出教坊署那些坐部乐师的奏乐之声。
这一切,全都不出我的所料。
母后没有责难我或阿南,只是在某天,乐呵呵的问我七月七有什么安排。彼时,阿南还是一如既往,坐在母后西屋窗下,一笔一划的认真抄着《金刚经》。据说已经抄了个七七八入,快要结束了。
我笑着对母后说,“我只是想着母后、还有宫中诸位老太妃年纪大了,常在宫中闷着也是无趣。所以打算趁着七月七,带着大家去河边乞巧、祭河神。原本还想给母后一个惊喜,不曾想,母后这么早就知道了。”
母后听了,果然高兴。老人家都是要哄的。
而就在同一日晚些时候,冯嫣儿突然来求见。
我又是很久没有翻过任何人的牌子,她大约是急得忍不住了。又或者,是母后对她说了什么。我心中暗暗冷笑。
冯嫣儿见了我,张口便是“皇上不爱奴家了!”
彼时,我正在御书房里翻着卷宗,查看密报上来的冯骥家门客的名单。我没有看到李逸这个名字。我心里猜测着李逸此人的年纪,这李逸该也与我差不了几岁,但冯嫣儿把他引荐给我,还要等很多年后。我不知他与冯嫣儿是何等的关系,是老相识?还是后来的新交?我现在对此人茫然全无头绪。
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发觉,我对冯嫣儿的了解很少,除了她将及笄那一年冯骥带她出来踏青,让我们这些皇子见识了她的美貌,其它我对她的了解也就只剩下她才艺这一小块了。她的确是多才多艺,女孩子该会的东西她几乎全都能做到出类拔萃。可……我现在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女孩子有些才艺当然是好,可她的才艺也未免太精了一些。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培养自家的小姐吗?我现在看,好像也未必。阿南肯定不那么精于舞蹈,何紫鱼好像不会抚琴,钱宝宝是哑嗓子……
而冯嫣儿……她几乎是个全才,而她的舞蹈更是神乎其技。
我看了她一眼,“朕怎敢不爱我的嫣儿?”我笑,看着她跪在我的脚下,向我仰起那张精心打点过的脸,“你可是朕宫中最美丽的妃子,又多才多艺无人能及,朕不爱你又能去爱谁?”
说这话时,我突然觉得有点疑惑,她真的是我宫中最美丽的女人吗?我今天突然发觉冯嫣儿的嘴角似乎太锐利了些。以前我心目中的樱桃小口,现在看起来竟像是抹了血的刀刃。
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冷静。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的交锋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