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高大的树木沙沙作响,林中鹰鸠呱叫不止,不时传来恶狼阵阵尖利的叫声。大寨之中,火把成簇,众人齐聚受刑台,看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周蛮,眼中又是担心,又是愤慨。担忧自是出于对自家兄弟周蛮命运的担忧,而这愤慨,却是直指初来不久的林孜然。
此时孜然伤口已得到处理,头上裹着纱布,身上穿了夹袄,站在受刑台前,面无表情,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上方的周蛮和栾国强。
“周蛮无视寨规,置命令于不顾,半夜闯进孜然妹子的房间,图谋不轨,企图奸.淫孜然妹子,现在即按家法处置,马上斩首,”栾国强站在高处,见寨内众兄弟均已到场,于是厉声赫然说道。
寨中虽然有寨规,但寨内兄弟情同手足,那规矩也只不过是作作样子,哪里真的施行过,原本认为当家将周蛮押来受刑台,也只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随意教训一下便是,此时听栾国强一说,倒是要动真格的,不免惊讶,顿时躁声四起,愤愤不平起来。
这些大汉好生懊恼,对他们匪贼强盗来说,奸.淫.妇女算不得什么,就算是一刀将人杀了,也是天经地义,现而今,还未把这女人怎么样,周蛮竟被大绑于此,马上家法处置,众人均感到惋惜,大丈夫,要死也要死在杀场上,如此死法,让人感到憋气,对他感到不值;另一方面,周蛮是寨上兄弟,平日里大伙打家劫舍,却也是出生入死,各人心中自有感情,想到今日将要死于眼前,且是自家兄弟动手,不禁伤感悲恸,看看当家的,声色俱厉,的确是要将周蛮斩了引以为荐,很是无奈,也觉得惊讶,暗自摇头;再看看林孜然,心中越发不平,她虽无错,但事情因她而起,此时又见她若无其事般地站在场上,更有亲者痛,仇者快之感,寨内莫名失了一弟兄,看来以后这笔债是要算到了她身上了。
“当家的,你不能这样”
“当家的,念在小蛮子是初犯……”
“又没真的把那女人怎么样!”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全是在为周蛮求情的。
栾国强看寨内兄弟不服,纷纷上前求情,眉头顿时拧起,眼睛微眯,道:“寨有寨规,你们是想无视寨规么?!”
台下众人听他一喝,不敢再多说,但目光转到林孜然身上,个个凶神恶煞,仿佛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一般。
“你还可有话说?”栾国强见下方兄弟虽然不满,但也不再违逆,低头对跪着的周蛮问道。
周蛮抬头看过他,目光闪动,却也熠熠发光,道:“大哥动手吧,二十年后,我周蛮又是一条好汉,还跟着大哥你!”
“好!念在你是一条汉子,就给你一个全尸!”说话间就拔出枪来,对准了周蛮的额头。
大家见栾国强立即拔枪,再也不敢置疑,纷纷深吸一口气,盼望着栾国强在最后一刻手下留情。
手慢慢扣过枪扳,众人凝神屏气,做好了看着自家兄弟死在自己当家手上的准备。
凉风过境,整个场上鸦雀无声。
“大哥手下留情!”千钧一发之时,林孜然厉喝一声,打破了沉寂。
栾国强正要扣响扳机,听到女子高喝,放下手中的枪,看向女子。众人见栾当家的放下手上的枪,略略地松了一口气,转过眼看着傲身挺立的林孜然。
“周蛮虽然有错,但错不至死!”孜然踏上木桩走上刑台,朗声说道。
“妹子是要替周蛮求情?”
孜然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周蛮,抬起头来盯着栾国强,眼中满是坚定的意味,接着说道:“请大哥放过周蛮一命!”
栾国强眼中满是惊讶,眯了眯着,道:“妹子初来时,我承诺过,必定保你周全,事到如今,也必要给你一个交待!”
孜然听过,朝栾国强拱了拱手,道:“大哥念及小妹委屈,刚才拔枪上膛,已经给了小妹一个交待了!”
栾国强听她如此说,故露疑惑表情,偏脸看着她,问道:“这么说来,周蛮意图对你轻薄,你不予追究?”
“在我看来,周蛮没有做过对不住我的事!”女子铿锵答复道。
听过孜然这一话,场下众人皆为惊叹,此时还跪在地上的周蛮也觉惭愧,但心中血气上冲,不肯认错,高声吼道:“谁要你这婊.子充当好人,告诉你,老子不买你的帐,你若今天不杀了我,我一有机会,还是不会放过你!”
众人见事情刚刚有转机,缓和的气氛又沾上火药,一方面暗赞周蛮的话骂得极为痛快,一方面又觉得他太过莽撞,性命恐怕还是不保,着实替周蛮捏上一把汗。
栾国强听到周蛮叫骂,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妹子宽宏大量,对这小子的不轨行为不予追究,但寨有寨规,若不遵从,何以服从?若是这次饶了周蛮,下次若有人再犯,又该如何定度?长此以往,要家法何用!”
“大哥说不许奸.淫.女子,如有违返,必定家法处置,”说到此,林孜然淡淡一笑,道:“但是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