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轰”地一声打开,本来喧哗的大厅立刻静寂无声,跟着吕詹走进去,瞬间也感受成了全场的焦点,千万目光注视着自己,让我顿时受宠若惊。吕詹一路走过去,那些本来站在道中的人纷纷主动让道,恭顺礼貌地退到道旁。
“吕当家的”
“詹爷”
“当家的好”
……
各人叫的称谓不同,但对吕詹都很尊重谦恭。而吕詹也不是我所想像中的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向旁边站立的人轻轻点头,颔首微微行礼,举首投足间尽显涵养。
我和阿来并肩齐行,跟在吕詹身后,我们身后又跟着若干穿着笔挺西服的保镖,气势浩然,所行之处,仿佛扬起了一阵风似的,霸气十足,很是威风。紧跟吕詹,当然也引来众人的目光,而我又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子,自然在场的众人又会多看两眼,令我顿时觉得高人一等,不免春风得意起来。原来万众瞩目的感觉竟是如此奇妙,既让人兴奋又让人惶惶不安,我一时间飘飘然起来,像飞入云端似的。
吕詹走到长桌前,一旁伺候的应侍马上拉开靠椅让他就坐。对面,正是周雄耀。他身材微胖,发型板寸,圆墩的脸上镶着一双硕大的眼睛,颇有神采。
“吕当家的,这是饶老爷子,听说我们之间的赌约,他是特地从香港赶过来的,”见吕詹坐正,周雄耀站起身来,摊手向吕詹介绍坐在侧方的人。
好家伙,找了个帮手过来,我暗叹,看来这周雄耀也不是吃素的。
移目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中式马褂,头发灰白的瘦削长者坐于周雄耀身侧。他体态和脸貌都颇为枯槁,但黑眸却泛着精光,目光炯炯有神,像两道利箭射向这边。
“久抑饶老爷子大名,今日晚生才得以拜见,实属恨晚,失敬失敬!”闻周雄耀介绍,吕詹马上站起身来恭手道。
“幸会幸会!”饶老爷子也恭起手道,“早就听闻吕当家的英雄出少年,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双方坐正,便听饶老爷子正声道:“我一把老骨头了,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今天来这里,实是知道你们两家有些事情不如意,得不到解决,过来尽量撮合一下,如果此事能得到和解,对大家都有利。”
“老爷子是我们的前辈,按理说老爷子的话晚辈不敢不听,只是,不知道老爷子口中所说的和解,是什么意思?”吕詹笑了笑,“这和解又是怎么个和解法?”
“吕当家的,那块地皮,说起来离我周家毕竟要近些,”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周雄耀开口道,他此话一出,我看过坐在一旁的饶老爷子,见他眉头微皱。
察觉到了饶老爷子的不满,周雄耀咽了咽口水,又嗫嚅地补充道,“至少,从地理位置上讲是这样,”这话却似更加火上添油,饶老爷子的眉头皱得更重了。
饶老爷子没有再说话,周雄耀怕再引起饶老爷子的不满,也不敢再出声,此时整个厅中大家凝神屏气,都注视着吕詹,看他如何应对!
吕詹却只是轻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然后弹了弹手指,淡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周雄耀,神情十分悠闲,像正在看唱戏,并没有立即说话,时间一秒一秒跳动,在紧张凝重的氛围中,却感觉抖然被拉长了,感觉像万年那样持久,空气也凝重得让人窒息。
吕詹再次轻轻弹着手中的雪茄,抿嘴笑了一笑,半晌,方道:“从地理位置上讲,周家离吕家更近些!”
听着吕詹的话,我不明所以,却听场上许多人已经惊叹出声。在心中暗自揣测几遍,这才恍然大悟,也不禁全倒吸了一口凉气,吕詹这话乍听之下似分马牛各不相及,但言下之意,便是放你周家一条生路你不要,非要硬碰硬,那我吕家不单要你的跑马场,索性把你整个周家都收了,你又能怎样?!
我悟出话中之话,再看向周雄耀时,他已经是大汗涔涔,拿出一张手帕正擦着额头上的汗!
各人都未敢发声,只听吕詹又是轻描淡写地道:“话也不能如此说的,这就好比香港,是离英国近?还是离中国大陆近?”说完,吕詹转眼看了看饶老爷子,颔首歉笑。
吕詹这一句倒是问得大家哑口无言,香港本是中国的领土,晚清**无能,在列强武力的压迫下无奈将香港割给了英国作为殖民地,实是弱肉强食,中国近代的最大屈辱!
我暗叹吕詹这话说得高明,明面上说的是中国和英国的国情强弱,暗地里也指代了周家和吕家的实力多寡。
那块地皮离你周家近又怎么样?我吕家凭借势力强大强占豪夺,你周家也只有吹胡子瞪眼干着急的份。
弱肉强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可见这也不是离近离远能决定的,那块地皮,问题也不在此!”
气氛凝重,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又忽闻吕詹侃侃轻笑两声,对着饶承荣道:“晚辈太年轻,想到什么说什么,常常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老爷子见笑了,还请不要见怪,多多包涵才是!”
饶老爷子也恭敬起来,叹了一句,“吕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