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仔细小心了,这里放的每样东西都价值连城,别说是摔坏了,就算是磕磕碰碰撞到一个角,把你们卖了也赔不起!”
我们一干下人手上不停的擦着走廊上的各种摆设器物,身边的管事李莲喜却不断地高声叮嘱吩咐着,吵得我耳根子得不到片刻安宁。
起初想着因是阿来带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好歹也是詹爷身边的大红人,在这里有头有脸,有一定地位,那么我也算是被他介绍过来的,也应该安排个光鲜的差事给我,比如说在吕詹身边端茶倒水啥的,况且,他不是还指望我能搅点乱子出来么?但是,被带到这里来以后,才知道原来在吕家要谋个轻活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心想阿来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像我这样子连吕詹面都见不着的下等女佣,哪里有机会去翻江蹈海,制造一出好戏来让他心满意足。
吕家的家仆也是有等级高低之分的,权力职位最高的通常都是几世几代吕家的老仆人,是世袭传承的,较高的也是同上面有着种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我来吕府的时日较短,具体说来,也不甚清楚,但值得肯定的,很多都是“皇亲国戚”,就连底层的虾兵蟹将,在常人看来,也是一块肥肉,只有托了关系,拉了后门才能进来的,而我,看来正是属于这种性质。
“你!去把走廊打扫干净!”我抬起头来,恰好看到执事凶神恶煞地冲着我这个方向说道。
“是在说我吗?”为了确定他是在对我说话,我指了指自己,轻声问道。
“就是说你,去那边把过道清理了!”他指着走廊尽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我回了一声,便转身朝走廊走去。
只听执事在背后硬声怒道:“全都围在这里,等着开聚会?你,去把外围的花坛清理干净!”
……
“一个人能干的事,别两个人掺和着干!”
“在吕府当差,大家可得多用些脑子!”
“活干得好了,东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
虽是离得远些,但李莲喜的高声的喊话却仍不断地传来,这算什么?扇了别人一耳光然后再赏一颗糖?这吕家的当权下人也调.教得高明,软硬皆施,萝卜棒槌双管齐下!
我心中愤慨,却也无法,隐隐还能听到李莲喜横行霸道的斥骂声,于是只管径直向前走,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丁点那烦人的杂音,我才停下脚步。想着自己实在是太不走运,刚来这里开工没有几天就赶上了吕家一年一度的大清洁。像这老宅,建在吕家后院的一处角落,平日里用大锁锁着,都是不允许人随意进来的,只是在隔了一段时间后,才遣下人们过来打扫一番。刚来到吕府没有几天,就能有幸观光吕家禁地,大概也算是一桩值得叫人高兴的事吧。
我握着扫帚,弯着腰漫不经心地朝前清理着,偶尔间会被没有看到的蜘蛛网缠上,惹得我心情更加烦躁,我挥动扫帚就开始左右舞动起来。
“咚——咚——咚”接连几声重重地在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
挥着扫帚动舞动了许久,终于清理到了走廊的尽头,我杵出扫帚把,倚在门边,喘着粗气。这房子的结构相当诡异,刚才我一番折腾后留下的余音还隐隐回荡在整个走廊上,此时的粗气声又好似被放大了很多倍,而尽头右边又恰好有一扇破损的窗户还没有修理,风便猛烈地灌进来,吹得那厚重的窗帘也腾空飞舞。
我休息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边诡异的环境,不禁将眼睨了睨左右,正前方是我刚才来时的通道,右方便是尽头突出一小块,尽头处的窗户是这里光线的唯一来源,这里原就昏暗,而窗户上装着的却是那种质地厚重的窗帘,光线便不易透进来,而此时风顺着残破的窗户灌进来,将窗帘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翻浪,走廊上的光线便随着窗帘的时闪翻滚忽明忽暗。
开始没有意识到还不打紧,此时却是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不禁头皮发麻,瑟缩起来,感到阴风阵阵,我又缩了缩身子,咽了咽口水,告诉自己要镇定,不可以自己吓自己,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咳——咳——”灰尘太多,我吸到了气管中,晦气!
不过,引起的两声干咳却让我胆子抖增了不少,此时再细心地看看周围的环境,虽然仍是觉得有说不出的鬼魅和怪异,但是却没有了刚才那种惧怕的感觉。
嗯?我用鼻子嗅了嗅,风和着一股说不出的浓香传入了我的鼻间,这香气很特别,我好奇地跑到窗边嗅了嗅,不对,不是从窗外传来的,我狐疑地回到刚才倚着的门边上,这才注意到这门也挺特别,门足有两人高,上面和两旁都雕刻着精致素雅的花纹,门身沉黑,我凑近了些,香味更甚,这才知道原来那香味正是这门发出的。
这门的把手也很是精致,虽然常年无人打扫,却仍是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那把手好生华丽,我细细地看了看,上面竟是镶着些亮晶晶的透明之物,是钻石吗?我凑得更近些,眼睛简直是直鼓鼓地盯住丝毫不放。
盯了半晌,终是没有结果,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