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气候不冷不热适合修身养性,我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每日里帮周妈做点小菜,打扫屋子擦擦家俱,和周妈紊紊家常。周妈性格比较古怪,往往一时之间会叛若两人,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自从那时在菜场救过她之后,她对我的态度显是好了不少,就算一时之间反复无常,也总会再寻了时机,又笑着来同我和好,当然,无论怎样,我也是笑脸相迎,一来是知道了周妈的脾气,也就不会往心上去,二来毕竟要长期下处,每日里总是会见着的,一张笑脸毕竟比古板脸讨人喜欢。
若是家中呆得烦闷,便可以出去透透风,自己出去或是叫上猫盹儿一块都是可以的,上海虽然大,但是我的圈子也就限于附近的几个熟悉地点,虽说只有几个地方,对于我这个要求不高的人来说,却也足够了。清晨可以去户外运动,回来后可以同周妈去逛逛集市,午间小憩,下午可以去逛逛街或者到江边走走,看看风景,或者也可以跟着周妈做些小菜,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不觉中,我竟也会烧得一手好菜了,连吴嘉文尝到我做的菜也会连连夸口,分不出是周妈做的还是我做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从周妈身上,我学到了一手厨艺绝活,而且她还教我做了不少自己家乡的小吃,还有平日不容易吃到的辣椒酱,想到以前萍婶也教过我制作辣椒酱的方法,我便私下里融会贯通,竟做出了别一番风味的独创品,暗自还兴奋了一把。
到了晚上,便和吴嘉文说说话,有时也跟着吴伯父学习识茶,泡茶和品茶,从中丰富了自己的阅历,也陶冶了的情操,整个身心也变得明亮快活许多,要不然怎么能说品茶识人呢?
日子虽然过得舒适安闲,却有一件事令我颇为担心。最近,晚上总会醒来,倒不是因为不困睡不着,而是腹间常常抽痛,不是特别明显,但往往就是一下抽搐,将沉睡中的我笃地一下便拉了醒来,这样的疼痛很奇怪,我害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却又不希望让吴嘉文担心,所以自己一个人去了趟医院,医生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只说大概最近饮食没有规律,或是吃到了些刺激食物,才会有这种异常的疼痛。我想想最近的确是因为自己发明的辣椒太过对味,常常会吃很多,连吴嘉文也跟着常闹肚子,心想大概就是辣椒吃了太多的缘故,也就安心许多。
这日夜里,正在床上做着酣梦,肚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将我疼得弹坐起来。对着漆黑的房间,我皱着眉按了按腹部,却也没有太多的不适,只是刚刚那一下猛抽,倒令我额间渗了几粒粗大的汗珠,我松下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然后又慢慢地躺下。
有点渴,起来喝点水吧。
对于刚才的抽搐仍然心有余悸,我小心地掀开被子走下床去。来到茶几边缓缓坐下,室内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寂静的夜显得寒冷,我不禁缩了缩身子。眼睛渐渐适应了暗环境,屋里的摆设也清晰起来,我伸过手去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咽了下去,那冰凉的茶水像一道冰刃一般从我的喉咙直插入肺腑,让我顿时打了个冷颤,寒毛都竖起来一片。
这可不好,这寒夜里喝了凉水说不定会感冒生病,我得再弄点热水来暖暖身体才行。于是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地把门拉上,过道上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扶着墙正要往楼下去。本来寂静无声的走廊上忽然“吱噶”一声响动,把我吓了一跳,一阵冷风随即袭来,我紧了紧裹着的外衣,转头望向尽头,原来是一扇窗户被风吹开了。
唉,周妈太粗心了,这夜里风大就应该把窗户全拴上才行,要不这玻璃镶着的窗户可禁不住风的折腾。我扶着墙调头慢慢走过去,微微一声“吱——”地响动,吴嘉文的房门居然开了一条缝,暗黄的灯光从里面射了出来,打在走廊上,在黑暗中显出一条亮色光带。
我笑笑,吴嘉文还真不是一般地人品好,外貌俊朗,举止文雅绅士,谈吐有礼大方,而且知识渊博,心思细腻,对我也关怀有加,无微不至,即便我只是吴家的一个客人暂住在这里,心中却温暖得如同居家一般,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去。
轻轻地走过去,想要瞄一眼吴嘉文深夜未睡究竟在做什么。
“爸,你放心,林孜然迟早会把东西交出来的!”靠近门边,我俯身侧耳,听到的竟是这样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话,那声音的确是出自吴嘉文之口,只是和温柔亲切根本也挂不上边,语气中竟有些狠绝之意,这话虽是安妥别人,却不禁得也显露了自己的急躁难安。
他,让我交出什么?
“嘉儿,你平时做事果敢利落,这次怎么如此拖沓?”吴伯父一口意味深长地问道。
房里一时无声,半晌,才听吴嘉文道:“主要原因是林孜然居然失忆了,我试探过她很多次,不像是装疯卖傻,所以,这事情比较棘手”。
“做事,要快刀斩乱麻,这事拖久了,不好,”吴伯父对吴嘉文指点道,“那东西,你也知道它的价值,不止是我们吴家,觊觎它的人还多着,他们要是知道那丫头在我们手上,生出事端来,恐怕不是我们解决得了的,”吴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