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像一丝清凉的甘泉,让我紧张与恐惧的心一下子轻扬起来。
“嘉文!”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英俊面庞,我欣喜若狂,几乎是大叫出声,“你没事太好啦!”
我顺势向他身后望了过去,只见着装整齐的两队保镖刚刚出了大厅门,人虽不少却步子整齐,井然有序,一行人气度不凡,威慑迫人,所到之处,空气骤然凝结,旁人纷纷避让,侍从们含笑躬身,就算地位颇高的西装人士也侧身示礼,可是这些人却熟视无睹,完全不茍言笑,一阵风似的径直走过去,转向处,倒是隐约瞅见了最前方的人的侧影,身姿挺拔,西装笔挺,只见那人疾步走向停在大门前的一辆车,着装整洁的侍从迅速而优雅地为他打开车门,那人在踏入车内之前,侧身转脸看了厅内一眼,厅外随从众多,光线也不好,借着后方车子的前照灯和玻璃窗透过去的微弱亮光,也看不清晰那人的面容,隐约间只看见一双眼,惊鸿一瞥,寒气冽人……
“没事了?”我小心地轻声问道,视线重新拉近,定格在吴嘉文清晰地俊脸上。
“傻丫头,会有什么事?”吴嘉文笑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而我则对他怒目而视,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别人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摸我的后脑,罢了,努力抚平心中的怒火,今晚好歹也是虎口脱险,逢凶化吉,不管怎么样,要为之高兴才是。
“没事太好啦,那现在咱们去哪里?”想着落脚之处,我不好意思地问道。
“咱们回家,”吴嘉文放柔了声音道。
回家?我愣了愣,这个词,好温暖,胸口一瞬间,突然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沁得暖暖的,温馨一片……
仍是坐着来时的那辆车,仍是活泼爽朗的猫盹儿开车,但没有了去时对吴嘉文的担忧,此时心中愉悦许多。厉老板坐在副驾座上,我和吴嘉文坐在后坐上。心里有很多事情弄不清,一直悬在心里,本想问问吴嘉文,但看着他疲惫地靠在坐靠背上,眼睛紧闭,想是已经睡着了,也不忍心打扰。
我捋了捋他鬓间的细发,细看之下,薄薄的唇上已经长出了星星零零的胡须,我心中怜惜,一夜之间,竟像老了几岁。
坐着小车径直来到一处两旁种着高大梧桐的宽阔大道,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幽暗且寂静,除却我们以外,再也找不到一个行人一辆车。
车子在这条笔直的大道上行驶了好一会儿功夫,终于停在了一扇实铁的绿漆铁门外。喇叭响了几声后,大门缓缓打开,猫盹儿放开刹车,车子徐徐驶了进去,停靠在房屋前的小块空地上。
“少爷,到了!”厉老板出声叫醒吴嘉文。
“嗯!”大概吴嘉文也没有真的睡着,只轻轻唤他一声,便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向我道,“到了,我们上去休息吧!”
下了车,才得已将这庭院看得清楚,院子不大,中央一块五十平米的空地青石铺垫,四围乳白砖墙,非常洁净,靠墙的花坛里零星地种植着一些花或小灌木,只是此时严冬,这些娇嫩的花草还在沉睡之中,并未发出新芽,不免有些死气沉沉,角落处还有一颗长青树,深稳地墨绿色带来了许些生气,给简单的庭院点缀了不少。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两层楼面的小型公寓,公寓设计简单并不豪华,二楼上突出的一小块带着汉白玉栏杆的阳台别具匠心,此时整栋小楼灯光明亮,从若有若无的薄纱窗帘中透过明黄色的灯光,在这寂静的隆冬之夜,格外温馨。
“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进去?”吴嘉文柔声对我说道,拉着我的手便大步向小楼大门走去。
“少爷总算回来了,”我们一进大厅,一名身着白衣黑裤,佣人打扮的中年妇人便迎出来道,“老爷就在楼上,一听说少爷被吕府的人带走了,可急得不得了,本想……”
“周妈,知道了!”吴嘉文声音低沉,不耐烦地说道,“我马上就上去!”
“房间收拾好了吗?”
“准备好了,”周妈恭顺地答道,想必也意识到了吴嘉文的不满。
“这位是林小姐,你先带她上去休息,再准备些吃的送上去,”吴嘉文吩咐道,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我先上去见见我爸,出门这么久,他肯定急坏了。”
“嗯,”我点点头,然后迟疑着问道,“那我?”
“你先休息好了,养足精神了再见他吧,来日方长,今天好好睡一觉!”然后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便蹦跳着跑上楼去,不时还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看着他清澈明净的双眸,真是活泼得像个孩子。
“林小姐,这边请,”周妈的声音古板了很多,许是被刚才吴嘉文不满的语气伤到了。
“周妈不用这么客气,我叫林孜然,您就叫我孜然好了,”我朝她笑笑,道。
她看着我,嘴角也扯了扯,笑容着实不好看,没再说一句话,便转过身,走在前面为我带路。
我跟在她身后,细细地打量起她来,周妈脸上皮肤粗糙,暗黄色,但五官都比较小巧,我想若是二十年前,定是个相貌清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