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桌前,良久,听到几声敲门声,“小姐,我是香云,”确定安全,我一颗提到了嗓门的心才收了回去。
“进来!”我朗声道,随带着一阵诱人的饭香味也一同而来。
“小姐,赶紧吃,吃完好……”香云又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小姐可要多保重。”
我刨了两口饭,快速地填饱了肚子,放下碗筷,一抹嘴唇,说道:“香云,别太难过了,以后安定下来,我会回来接你的!”
“小姐,外面风大,保暖的东西穿戴好,”说着拿起棉帽围巾细心地为我戴上,说话间声音都有些哽咽,“以后在外面,要自己照顾好自己,香云,香云不能在小姐身边,”话还没有说完,香云已不能自已地掩面啜泣起来,哭沙着说道,“小姐保重!”
离别的情景,总是让人难免伤感。
看着她早已泪流满面,我替她抹了抹眼泪,捋了捋额上的乱发,说道:“傻丫头,我这是为自己的人生而拼搏,你应该要为我高兴啊!别伤心,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她停住了哭泣,抬起晶莹剔透的乌黑黑的眸看向我,一双水灵的大眼灼灼发光,“那时,我们的生活肯定都会很好!”
提起包袱,再次为她擦了擦脸,然后向她笑笑,郑重的说道:“香云,那我就走了!”
我背上包袱,打开房门,临走时回头再看看香云,“我走了,他们不会难为你么?”
我确实不放心,又觉得自己亏欠于她,但在心中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亏欠终究也只能亏欠,若是香云真因我而出了事,我会终身难过,会终身自责,但终究却还是要逃的。
“小姐放心,香云已有打算,小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说话间,她的眼中已透着通红来。
我语塞,不知道能说什么,呼吸间也感觉有异物快要堵住喉咙,咽了咽口水,“嗯”了一声,便打开房门,一股寒风呼啸着刮了进来,吹得我帽沿翻动,脸颊生疼,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压了压戴在头上的帽子,回过头,在残弱烛光晃动间,远远瞧见那仍站在桌边轻轻拭泪的红色身影,娇小柔弱,鼻上又一阵泛上酸楚。
于我,她知恩图报,于吴嘉文,她情真意切,还能再说什么?千言万语已无法表达我心中的敬佩与感激,更何况,此时的我早已词穷,而且再多话语也全无意义,我向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笃地转过身,右脚踏过门槛,走出门去。
香云,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出了房门,我怀抱包袱,按照香云所指的路竭力奔跑,只希望不要被人抓住,快点离开的好。
这夜乌云密布,天阴沉沉的,压得下面也黑乎乎一片,寒冷的北风凛冽袭来,我顶着寒风抬起头来都十分艰难。
寒风凛冽,不过,也幸亏有这刺骨的寒风,院内才无人走动,给了我逃出升天的机会。
香云是个做事仔细认真之人,幸亏她早就嘱咐我将宽大长摆的衣裙绑个严实,一来可以保暖,二来也不至于太大太宽过于招风,行动起来也方便些。
“第三个庭院,右拐,对的,就是这边吧,”我紧皱着眉头,回想着香去告诉我的路径,院落还不是一般的大,差点被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在心头为自己捏着一把汗,究竟这样离开是对还是错,我是不是太莽撞了些?
“呀!”我惊呼出声,终于松了一口气,揉搓了下双手,这才发现两手心里日均已汗涔涔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刚才找不到出口紧张所致的冷汗。
终于找到了锁着的侧门旁边的“出口”,而事实上,这个“出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狗洞,我仰天长叹,恨不得大声惊呼,既感到汗颜,又感到欣喜。
我俯下身,欣喜若狂地冲向它,香云说,只要穿过这个出口,就能看到洞外的一棵梧桐树,再朝梧桐树右边的捷径小路一直走,我就可以走上官道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蹑手蹑脚地才穿过小洞,爬起身来,紧了紧系在肩头的包袱,抬头一望,好一棵参天大树!树干高大端直,侧枝也生得丰茂,但大部分枝头均已虚空,残存在树上的几片黄叶也在寒风中摇晃着,样子比较凄惨。
梧桐树为我指明了方向,我沿着他绕到右边,在朦胧的黑夜中看到了那条通向自由的梦想之路,弯弯曲曲在一片泥泞草根之间通向视线看不见的远方。
啊!自由了!我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吼了一把。
再次整了整衣服,提了提包袱,我迈开脚步,信心满满地踏上了征途。
然而前途非像香云说的那样明媚,我在漆黑一片的林子中奔跑,四周笼罩着深海般浓稠的迷雾,林子里时不时传来昆虫兽类的鸣叫声,魑魅魍魉似乎也徘徊在自己的周围,前面似乎没有路,而来时的路也已莫然,天地被无限放大,黑暗、空旷笼罩着我,我此刻只觉得恐惧,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样走出这片林子,这时,混乱迷离的各种场景浮现于眼前,好多事情犹如噩梦般在脑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