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从容,面色镇定,好似刚才的乱局根本与他无关,身上雪白的锦衫丝毫不乱,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海螺,第一眼看到的人,绝对会以为这是位纨绔公子哥。
没死的三位长老也走了出来,他们的目光呆呆的,没有丝毫灵动,脚步更如提线木偶般木木的。
欧阳玉躲在角落,惊疑不定,这落花谷是遭政变夺权还是邪魔入侵,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他的目光落在大殿中唯一一个气度翩然的青年身上,眉头蹙紧,难道会是他,怎么可能,他才刚入门三年,究竟是怎么收服那么多人帮他的,不对,不是顺服,是控制。
欧阳玉的脸色刷地白了个彻底,此刻他才发现,那些人对上麦香香没有一点挣扎,即便是再狠心的屠夫,去杀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师父时,依旧会有情绪上的变化,可这些人没有,可见他们根本是被控制了。
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这样的胆量,欧阳玉只觉得浑身冰冷,他待在麦香香身边这么多年,才取得信任,和此人一比,只觉得羞愧难当,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宫九没有急于动手,他眼睁睁看着麦香香低垂着头,胸前的血咕咕往外流,整个前襟后背都被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血迹已经黑红,整个大殿内充满了难闻的血腥气。
宫九却没有丝毫放松警惕,时间似乎停滞了,宫九依旧没有上前,麦香香保持之前的样子,动也不动,整个人都似乎没有了声息。
摸着手里的海螺,短促地吹了一声,其中一位长老缓缓上前,拿手里的剑尖去挑麦香香的下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哪位长老的剑倒飞而回,剑柄连根没入此人的咽喉,他呜呜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麦香香猛然抬起头,凶狠暴戾的目光直刺宫九,她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再也不复当初的清爽悠扬,变得沙哑低沉:“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大殿却格外清晰,压抑的愤恨和疯狂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宫九却丝毫不觉得愧疚,他摊了摊手:“没办法,我暂时需要落花谷的势力,你对我很好,只是阻止了我前进的道路,无关对错。”话很坦然,直白得让人心冷。
麦香香哈哈狂笑,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却丝毫不顾:“挡了你的路,你都会除去吗?”
“自然。”
“如果换成慕雁白呢?”麦香香丝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恶意,此刻的她就是落入地狱的天使,彻底沾染了邪恶的黑暗。
宫九讶然:“看来你知道不少我的事。”
“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何况你根本没有掩饰,回答我的问题,换成慕雁白挡了你的路,你也像对待同门一样,杀起来毫不手软吗?”
“慕雁白不一样,他是我喜欢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宫九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抚摸着手里的海螺,节凑却乱了一拍。
“很好,那么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慕雁白的爱,永远……”她睁着血红的眼睛,这句话说得声嘶力竭,即便相处不多,对于宫九的性格,她依旧了解了不少,偏执自信,若是看上的东西,得不到,他便会寝食难安,坐卧不安,不甘心,甚至最后玉石俱焚。
“师父是不想活了吗?”对于诅咒,宫九丝毫没放在心上,黑亮的眼睛闪过一道流光::“可是落花谷还需要师父坐镇呢,少了天级高手,我要来有什么用。”
麦香香以为今日难逃一死,可听宫九的意思,似乎并不准备要自己的命,但作为天级高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有翻盘的机会,以宫九的聪明,真的会把自己这颗不稳定的炸弹放在身边吗?
心中一动,麦香香运劲儿,这才发觉身体的不对劲来,脸上一慌,继而大怒:“你给我下药?”
“发作了吗,其实药早上就下了,今日你几位好弟子的武器上抹了药引子,现在发作才正常。”宫九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隐隐有些兴奋,毕竟能这么顺利拿下落花谷,这是废了他不少时间布置,甚至从他入门那天起,就有了计划,开始行动,三年多时间,今日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只是……
他的目光看向角落里的欧阳玉:“你是准备回风云剑宗,还是想在这里做客?”
咦,欧阳玉没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挑了挑眉:“难道你不怕我把你的恶行公布于众?”
嗤笑一声,宫九耸了耸肩:“你随意,只要有人信。”这人还真是天真,派个这样天真的人来做卧底的风云剑宗更是愚蠢,而这个卧底居然成功了,宫九下意识看着呆滞的麦香香,悲哀的女人,蠢到家了,宫九的目光分外怜悯。
麦香香喉咙咯咯直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呆滞地望着那个放在心尖上的青年,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今日的一切颠覆了她的认知,难道我真的是个愚蠢的谷主?否则为什么仅在师门呆了三年的宫九都能察觉欧阳玉的身份,我却毫无所觉,直到被背叛,麦香香垮下肩,整个人都散发出绝望的气息,她的修为更是上下动荡,起伏不定,怀疑自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