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大太太尊称一声嫡母,阮姨娘的手也伸得太长,管得未免太宽了:“昭儿的婚事,等他考完再物色不迟。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哪里能让美色歪了心思?”
大太太点头,萧晗迟迟未婚,拖得萧昭也不能成亲,阮姨娘这是急躁了,谁让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哥哥没成婚,哪里排的上弟弟?
或许阮姨娘心里还琢磨着,让萧昭先成婚,媳妇帮着管家,分掉大太太手中的权,等萧晗的媳妇进门,也得听她的。
哼,打得是好算盘,只是萧老爷再怎么喜欢萧昭,也不会越过了萧晗。
徐灵芸出了月夕院,偷偷松了口气。
春英不解,小声问道:“姑娘怎么看着不高兴?还是先赶紧回屋里换身亮丽的衣裙,那支漂亮的发钗别在发上,不知该多好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琢磨该给徐灵芸换一个什么样好看又适合的发髻,却见自家姑娘慢悠悠走向湖边的凉亭,不由急了:“我的好姑娘,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快回屋准备去啊。”
徐灵芸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懒洋洋地趴在石桌,头也不抬地说:“不过跟大少爷用午饭而已,哪里用得着回屋换衣服?屋里热得紧,我在这里凉快一会,快午时的时候再去二太太那里。”
春英急得满头汗,却拿她没办法。这姑娘看着娇弱,却是执拗得很,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得了:“姑娘,太太也是好意。听说当初想娶太太的人,在街上大打出手,光是马车都快排到城门去。等个两年,要迎娶姑娘的人怕是要踩断门槛,挤破大门的……”
她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描述着道说旁听回来的事,徐灵芸只觉耳边嗡嗡叫,眼皮子越来越沉。
这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再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没见华月喜的脸色总是淡淡的,在萧老爷面前的笑容总是带着飘渺疏离,更像是在强颜欢笑。
徐灵芸早就不记得亲生爹爹的相貌,他死得太早了,让华月喜颠沛流离,尝尽了苦头。当年及笄的时候有多风光,如今还不是做了别人的妾?
即使是贵妾,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越不过正房太太去。
她闭上眼,有些不愿意去想以后的事。
徐灵芸知道华月喜确实是为了她好,自己在萧家住了五年,不管是大太太还是萧老爷都是熟悉的,以后做了亲家,有华月喜在旁边,总能过得美满。
有萧老爷的宠爱在,华月喜一日在萧家,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这些徐灵芸都知道,但是理解不等于能接受。
华月喜为了有安定的生活,嫁给了萧老爷,她不想为了以后一时的安逸,赔掉自己的幸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再说,谁知道萧晗是怎么想的?
这位大少爷很少在家,两人没什么来往,见面也不过是过年过节的时候,甚至不能同桌,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如今突然被华月喜提起来,徐灵芸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她还是小孩心性,念叨着能嫁给一个喜欢的,又宠爱自己的人……
不过萧老爷对华月喜已经够好了,可惜后者一直都是淡淡的,游离在外。
徐灵芸吁了口气,任由自己沉入香甜的黑暗之中。
春英说得好一会,口干舌燥的,低头一看,却见徐灵芸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不由叹气,嘀嘀咕咕地念叨:“在这里都能睡着,姑娘肯定昨晚又偷偷看书到三更了。”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丫鬟,越来越像老婆子一样操碎了心。在凉亭睡着,虽说天还热着,也容易着凉,不由推了推徐灵芸的肩头:“姑娘,醒醒,别睡了……”
推了又推,徐灵芸咕哝了一声,又没声没息地继续睡着。
春英急了,正要再推,却见一人走向凉亭。她看见来人,连忙站直身,低头行礼:“见过大少爷。”
“怎么?”萧晗一袭青衣,腰上别着一块上好的白玉,玉冠束发,再没别的奢靡装饰。萧家虽富,这位大少爷却一向穿着简便大方,只是那身料子就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春英不敢抬头,脸颊却有些红了,萧晗虽然冷冰冰的,一张俊颜眉目如画,见过的人很难不被迷住:“姑娘在凉亭歇着,却睡过去了,奴婢怕她着凉,正想推醒姑娘回屋去。”
“嗯,”萧晗走上前,见徐灵芸的脸颊枕在手臂上,趴在石桌睡得香甜。她的脸颊还带着一点稚嫩的圆润,粉色的小嘴微微嘟着,皱起眉头似是睡得不舒服,小脸在臂弯里蹭了蹭,又睡过去了。
春英有点无奈,萧晗站在这里,她感觉周身冷冰冰的,一动不动,也不敢上前去叫徐灵芸。
可是下一刻,她险些惊叫出声。
只见萧晗忽然弯腰,手臂一伸,轻而易举地把徐灵芸抱了起来。
突然换了姿势,睡梦中的徐灵芸不自在地动了动,最后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脸颊贴在萧晗的胸口又睡了过去。
春英看得目瞪口呆,觉得有些不妥当,又想到二太太不就要把姑娘和大少爷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