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郁瑞捂着脸。
芷熙上前探头道:“少爷,晕船了么?”
郁瑞摇了摇头,这才抹了把脸,芷熙伺候他洗漱更衣,然后去吃早点。
郁瑞第一眼就看见坐着的唐敬,心里一突,不由得记起昨晚的“梦”来,越发不敢去看唐敬。
唐敬与以往没什么差别,郁瑞请了安,就让他入席来吃早饭。
船走了一日,风景也渐渐变得水乡气了,虽不比京城里繁华,但也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韵味。
河道两旁立着几所小楼儿,半开着窗,颜色旖旎的纱帘子从窗子飘出来,随着微风轻轻晃荡着,就算在船上也能隐隐闻见这种软软的香气。
虽有些俗气,但混合着江南独特的温柔,也显得柔和起来。
尚是白日,临河建着的花坊还没有开门迎客,零零散散的姑娘们坐在窗边倚着栏杆向外望去,也有小丫头卷着裤脚到河边来洗衣裳。
小地方虽是水陆要道,但唐敬这种大船也不曾多见,难免望过来议论着。
唐敬站在船板上,向外看了一会儿,似乎觉着无趣,也就转身回去了。
岸上的姑娘们瞧人走了,也觉着无趣,再看了好一会儿,船渐渐远了,再也看不见了。
又行了几日,唐敬一行总算是到了地方儿。
唐敬这次出来只是事出仓促,所以没有自己准备船只,如今下了船,并没有再包回去,等他们要回京城的时候,自然让江宁的铺子准备好船只,免得人多事杂。
因为这次来的突然,江宁的管事儿根本不知道唐敬来了,所以并没人来迎接。
一众人下了船,小厮雇了一辆马车,唐敬带着郁瑞坐进车里,一众丫鬟婆子跟着马车走,雇来的马车自然没有唐家的气派,不过路也不甚远,就如此将就了。
在江宁的管事儿也算是这地方的地头蛇,有个风吹草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目,唐敬到了江宁的事情,让管事儿一惊,赶紧带着小人从宅子里出来,备了马往唐家別庄赶去。
当年唐敬来江宁谈生意,因见着一处庄子临着水,夜晚能看到江上的灯火,景致尚可,而且也清净,有人想要巴结唐敬,就出大价钱将庄子买了下来,送与唐敬。
如今庄子变成了唐敬在江宁一带的別庄,如果唐敬往这边做生意,一定会在这里落脚。
所以管事儿的带着一干仆从赶紧过来,唐敬到别庄的时候,就瞧见管事儿带着许多人已经迎在了门口。
小厮止了马车,道:“爷,別庄到了。”
随即拿出脚踏子放好,一丝不苟的铺上猩红色的毡子,请唐敬下车来。
芷熙上前卷起车帘子,管事儿的就见唐敬怀里抱着一个人,从马车里下来。
那人脸朝着唐敬,窝在唐敬怀里,因为身上盖了披风,瞧着身段儿甚是风流,也不只是男的女的,管事儿的难免想得歪了。
郁瑞本是睡着了,不过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难免晃悠,郁瑞鼻子里“嗯”了一声,下意识的在唐敬的肩窝上蹭了蹭。
那管事儿这才看见,竟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脸盘子没有巴掌大,生的哪是“齐整”两个字儿能说清楚的,眼里还氤氲着半睡半醒的湿气,管事儿想着,怪不得唐四爷喜欢呢,生的确实与众不同。
管事儿心里暗暗记下,原来爷是喜欢这种的。
唐敬侧头看了一眼睡得迷瞪的郁瑞,哪知道郁瑞哼了一声,蹭了蹭又将脸埋在自己肩窝上,呼吸一出一进复又稳当了,想必是继续睡了。
那管事儿笑道:“四爷来了也不和咱们说一声,好叫准备准备。”
管事儿姓袁,从唐敬经商开始就一直跟着,算起来也是老管事了,因为唐敬在唐家排行老四,生意上的人总是顺口管唐敬叫唐四爷。
袁老板一面说着一面将唐敬让进別庄里。
別庄虽平日里没人住,但是袁老板一直让人照料着,下人丫鬟一个不少,里面东西摆的齐整着呢,擦得也一尘不染,就是怕唐敬什么时候跑了来,到时候抓了挠就不妙了。
唐敬熟门熟路的,并不先去堂上坐一坐,而是进了主屋,直接走进内间儿,将郁瑞轻轻放在床上。
芷熙赶紧过来给少爷盖上被子。
唐敬道:“好生照顾着,别打扰了,叫他多睡一会儿。”
芷熙连忙轻声应下,时钺也留在了主屋里,只不过坐在外间儿的门槛上,免得有人进来唐突的打扰了。
袁老板一瞧,这还了得?以前从未见过唐敬对谁这么好过,一路抱着,睡了怕打扰,真是捧着怕碰了,含着怕化了,也不知道再怎么宝贝才好了。
袁老板更确定了,原是以往送给唐敬的都不对胃口,要送些年纪轻的,看着简单干净的才好。
袁老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富贵人家银钱多了就是花,要变着法子的花,只会吃穿那如何能是富贵人家,还要会玩,花姑娘见得多了,也就见惯不惯了,哪个员外家里没几个男宠来顽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