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头突然响起了擂鼓之声,鼓声缓慢均匀就像是在蓄力一般。
任瑶期下意识就往窗外看去,但见十几艇狭长的龙舟铺开在了河面上,每一艇龙舟上坐了两排,大约二十几人,服饰各异,每一舟后还有一人身前架有一鼓,鼓声就是从这上头发出来的。
萧靖琳也偏头开了一眼:“这是要开始了。”
这时候萧靖西也正好在她们旁边坐下,闻言微笑道:“文廷下船就是为了开赛吧。”
任瑶期和萧靖琳回头,她们虽然在船舱中,却是视野极好,除了能看到河面上的景象,还能看到岸边的高台。
果然,云文廷这会儿正好已经上了高台,站在了云老太爷身后。此外,苏家、任家、韩家的家主也都站在那里,他们都齐齐看向某处,姿态却是十分恭敬,似是在等什么人。
任瑶期心中不由得一动,然后就看到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在几人的簇拥下上了高台。那人面容严肃沉稳,五官温润中带着一股久居上位之人的威严,身上穿了一件墨黑色的绣着四爪螭龙文的袍子。看到这身衣服,任瑶期就已经能猜到此人的身份了。这是燕北王萧衍。
任瑶期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燕北王,便多看了两眼。萧靖西和萧靖琳与他并不十分相像,想必是更为肖母一些。
“哥哥你不下去吗?”萧靖琳看了萧靖西一眼,问道。
“我不是在这里上的船,他们都不知道我来了。”萧靖西嘴角含着笑意,回道。
高台上都是男子,任瑶期在看向燕北王身后的时候目光却是微微一顿。跟着燕北王一起来的还有几人,其中一个是之前在桥上遇见的那位二公子萧靖岳。而站在萧靖岳身边的却是一位面容秀丽,个头稍微矮的少年。不过任瑶期却是认出来那少年是一位男扮女装的姑娘,这位姑娘正好是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吴家小姐吴依玉。
吴依玉跟着燕北王府的人一起上了高台,目光带着些傲然地注视着河面,嘴角泛起的微笑十分矜持。
萧靖西和萧靖琳兄妹两人肯定也是看到了吴依玉的。不过他们没有任何表示,就跟与任瑶期或者这条船上的任何一个人一样,仅仅是在看热闹。
苏家老太爷苏承元将一个包裹着红绸的棍子双手奉上,燕北王右手接过。在手中随意地掂了掂。
萧靖西和萧靖琳两人站了起来,任瑶期虽然没有参加过龙舟赛,不过她也二话不说地跟着站起了身。而外头的人皆是目带恭谨地注视着燕北王,不管之前场面如何喧闹。这会儿却是都安静了起来。
燕北王走到挂在高台前面的一面铜锣前,抬起手在上面猛地一敲。响亮的锣鼓声带着回音轰然一向,似是有了实质一般的一圈圈荡漾了开去。整个河面都能清楚地听到。
几乎就在同时。河面上的十几条龙舟动了起来,龙舟上的鼓点也从缓慢变成了急切,合着鼓声龙舟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争流而上。震天的欢呼声也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高台上,众人簇拥着燕北王往主位上去坐了。
萧靖西和萧靖琳两人又坐了下来,任瑶期也入座。正好看到高台上,原本要下来的云大公子被女扮男装的吴依玉拦了下来。任瑶期不好管这些闲事。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转移了视线,砖头看向河面。
这艘大船也动了起来,不过速度却是慢了前面的龙舟不少,远远的吊在了后面。船一动,河面上带着湿气的微暖的风就明显了起来,让人觉得十分的舒畅。
萧靖西见任瑶期看得认真,不由得笑问道:“谁赢了?”
龙舟与大船的距离已经拉远了,任瑶期即便是竭力去看,终究是目力难及,正要摇头说不知,萧靖琳却是开口道:“目前瞧着第二的是雷家和苏家,第三的是云家。”
“雷家也有船?”任瑶期不由得一愣。
她这么一问并不是看不起雷家,虽然任家因为本家不在云阳城,所以每次也只是象征性的与别家共同用一条龙舟。就连韩家,虽然这一次被苏家邀请筹备这次的龙舟赛,可是因为韩家来燕州不到一年,根本来不及准备自己的龙舟,所以也是和一个姓李的人家共用一艘船的。
她之前虽然没有看过龙舟赛,却是也知道燕北人对这龙舟十分讲究,正式下水之前需要不少的工序,没个一年两年是不会真正下水的。所以才会十分惊讶。
萧靖西看了任瑶期一眼,微笑道:“燕北的龙舟制作起来之所以复杂,其实都是在那龙头的工序太过繁复。每一家的龙舟舟身虽然都是放在城外的城隍庙,龙头却是都由各家自行保管。雷家当年在南迁之时是带着龙头走的,这几十年来保养得很好,所以今年才能下水。”
任瑶期闻言一愣,也看了萧靖西一眼,却是对上了他漆黑的含着笑意的眼睛。河面上的粼粼波光似是都投影在了他那双眼睛里,看久了能晃花人的眼睛。
任瑶期下意识地将目光转移到了窗外,却是立即的就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她下意识地微微偏了偏头,目光似是落在了河面上,外头地擂鼓声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