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觉得清爽!”
青云歪头看了看:“好是挺好的,但现在天都凉了,还买什么纱料呀?再过几日,怕是连夹衣都穿不住了,要换成薄棉袄。”
周楠瞥她,又拉过另一匹青莲色的呢料:“这个如何?这是多罗呢的料子,听说自海外而来,前几年在京城里倒也时兴过一阵子,后来虽说穿的人少了,但只要颜色配得好,也不至于被人说土气。”
青云无可无不可地:“这料子倒还算厚实。那个是什么?”她拉过一块厚厚的料子。表面上毛绒绒的,有点象是羊皮。
周楠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羊剪绒,就是把羊皮上头毛一刀煎了,剩下一点毛绒头。摸起来十分平滑,再染了色,做衣裳穿是极好的,比棉袄要暖和。只是这个色染得不好。有些深浅不一,该不会是染坏了吧?”她瞪向店家:“难道你这东西是因为染坏了,才会丢到这儿来卖的?!”
店家额头都冒汗了:“小店怎么敢?这都是上好的货,供货的货商怎么说。小店就怎么卖,当真不是故意染坏的!”
这分明就承认了是处理品!周楠柳眉一竖就要发作,青云便劝住她:“行啦。真要象你说的那样。这是好东西,哪里还能轮到锦东卖?肯定是在京城或是大府大城里卖不掉了,才会运过来的。价钱这么高,又不好看,咱们还是看别的吧!”
周楠神色缓和了些,又冷冷地命令店家:“还有什么好料子,都拿出来吧。别把这种别人不要的货色拿出来搪塞!”
店家战战兢兢地去了,他认得周楠身后站的婆子,知道这是位官家千金,绝不敢得罪的。不一会儿,他便捧了两匹大红料子出来,周楠一摸,才觉得满意了:“这是大红猩猩毡,品色不算一等,但也还过得去,冬天用来做斗篷是极好的,我已经有一件了,倒是缺个观音兜,正好扯几尺回去。”又问青云:“你要不要买些?你总是穿青呀蓝的,总没件大红衣裳,小小年纪,做什么打扮得这样素?头上也只戴些绢花,金呀宝的连一件都没有!”
青云不由失笑:“算了,我不习惯穿得这么红,也不爱往头上插金银财宝,再说……”她有些迟疑,“猩猩毡的意思,是不是用猩猩血染红的?那穿在身上不是很别扭吗?”
周楠忍不住笑了:“今儿幸好只有我在,当着别人的面可别闹笑话。谁家真拿猩猩血来染衣料?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她非常干脆地替青云做了主,命店家剪了十尺回去,还小声对青云道:“你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进京去的,不先做好几身象样的衣裳,到了那个地儿,一定会被人挑剔笑话!你也不必舍不得,今儿我就做主了,买几样好料子送你,回头再叫我家针线上人给你做成衣裳,就当是送你的新年礼物,你若是拒绝,可就是不拿我当姐妹了!”
青云心下感动,拉过她的手:“周姐姐……”
周楠抿嘴笑了笑,就顺势拉着她的手出门:“我方才瞧见那边有家银楼,咱们过去逛逛,你也该添几样好点儿的首饰了……”身后婆子丫头急急忙忙抱着衣料跟上。
青云赔着周楠足足逛了半日,脚都要软了,才让周楠满意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当初在荒原上快马跑了两三个小时,也不如今天这半日辛苦。在现代时,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是购物达人了,没想到古代女子也不输她。
周康与刘谢近来公务繁忙,午饭常常由家人送到前衙去,因此两个女孩子也不急着回家,见街口新开了一家饭庄,还有二楼雅间,似乎挺别致,便带着一群随从,抱着无数新买到的商品涌入了人家的店中。店小二见了这架势,差点儿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那里没反应,结果被掌柜的狠狠敲了一记脑袋,方才转了笑脸,与掌柜的一起无比殷勤地招呼起贵客来。
她们挑了二楼一处临街的雅间,地方很宽敞,可以摆下两桌,但两个女孩子却只开了一张桌子,下人们在楼下另开两席,留了两个周家的小丫头在门外听候吩咐。她们也不赶时间,就让店家细细做几样好菜,两人一边看着街景,一边慢慢喝着茶,聊着天,很是惬意。
青云往街上无意识地扫视着,忽然看见曹玦明走出了一家店,往东头去了,身后并没有跟着人,手里倒是拿着一包东西,再看那家店的牌匾,似乎是卖药材的。她想起曹玦明曾经说过,他已经收够的药材,可以回家乡去了,但最近却似乎不再提起这一桩。也许他心里还不能接受她那日的提议,但她有信心,一定能扭转他的看法!
周楠凑了过来:“看什么呢?这般专注?”
青云收回视线,冲她一笑:“没什么,刚才看见曹大哥走过去了。”
周楠取笑她:“那人也算是常见的,用得着看得那么专心么?难不成……是某人动春心了?”
这本是闺阁间惯用取笑人的话,周楠也没有真的这么想,但青云却大大方方地冲她笑了笑,道:“我是动春心了,这人不错,就是有些死脑筋,不知几时才能转过弯来!”
周楠顿时愣住了:“你是说笑的吧?你不会真的……”
青云喝了口茶,抿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