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世人常道,父母在,不远游。小曹大夫就不怕令堂担心么?还是早日回家乡去吧!”
曹玦明沉默了。他回想起这几年自己在外漂泊,虽然也曾向名医请教,提高自己的医术,但更多的是追查亡父的死因。母亲曾经非常支持自己这样做,但去年回去时,确实有了悔意,希望他别再纠缠这件事了。可对他而言,从他孩提时起,追查亡父之死的原因就是他努力奋斗的动力,他做一切事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叫他忽然放下这件事,回家乡去过平静日子,叫他如何接受?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母亲身体还算康健……我会回去的,等我……等我送姜家妹妹他们到了锦东,再收罗些好药,便会回去了……”
钱老大夫打量着他的神色,忽然板起了脸:“小曹大夫,你执意要跟着青姐儿一道离开,可是担心她从此离开你眼皮子底下,你就再也没机会从她口中打听到有用的线索。追查令尊的死因了?!”
曹玦明一惊,脸色有些苍白:“不是的……姜家妹妹曾经答应我,只要她一想起来。就会告诉我。哪怕我不在她跟前,她也会托人给我捎信。”
“既如此,你又何必非得跟着她走?”钱老大夫一针见血,“你说想到东北去寻些好药,那如果周刘二位大人去的不是东北。而是另一个不出产药材的地方呢?你是否也要跟着去?!”
曹玦明想了想,不由得有些茫然了,因为他心里的答案竟然是“会跟着”。但很快他又为自己想到了理由:“我会跟着,但不是怕姜家妹妹离开后就不把实情告诉我,而是我想知道她到了新地方后,会在何处落脚。这样日后我要给她去信问候,也不至于不知道她所在。”
钱老大夫叹了口气:“你扪心自问,当真如此么?若是为了这个。又何必亲自跟着走?其实你只是想跟紧了青姐儿,好尽快从她嘴里掏出真相吧?”
“不是这样的!”曹玦明断然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如果青姐儿这辈子都想不起从前的事呢?!”钱老大夫追问,“如果你现在就能确认,青姐儿再也恢复不了记忆了。你还会不会跟着去?!”
曹玦明脸色又白了,因为他的心里再次出现了令他意外的答案。无论姜青云是否恢复记忆。他也希望能陪在她身边,关心她,爱护她,与她就象当初还以表兄妹相称时那样融洽地相处,对彼此信任、敬重、关怀照应。
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直以来对姜青云如此在意,难道不是为了她暂时失去的记忆么?他觉得自己好象摸到了什么可怕的真相。
钱老大夫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忽然笑了:“小曹大夫,问问你自己,若是青姐儿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无法给你的追查提供助力,你还会关心爱护她么?”
曹玦明张张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会的。我……我与她相识数年,本就有一份情谊在……”
钱老大夫又笑问:“青姐儿是姜锋之女,无论是亲生还是收养的,这父女关系确实存在。而姜锋之妻又跟令尊之死有关……你会不会因为这点,对青姐儿怀恨在心?”
“绝对不会!”曹玦明忙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了,妹妹既非魏红绡之女,便是无辜之人,我怎会迁怒于她?”
“你不会,那令堂呢?”钱老大夫盯着他,“令堂是否厌恶青姐儿?”
“当然不会。”曹玦明断然道,“我母亲还怪我不该阻拦姜家妹妹与亲人相认呢,说她小小年纪就要独自支撑门户,还能做得这么好,实在是可怜见的。”
钱老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曹玦明道:“小曹大夫将来也要记得今日说的话呀!那年你哄她喝药,就做得不对了,幸好药不伤身,反而对她有好处。你既是为了追查亡父之死方才如此做,又不知青姐儿的身世,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只是今后不能再伤害她了。她一个小丫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身边就只有我们这些非亲非故的熟人,怪可怜的。你既然打算好好照顾她,就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曹玦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钱老大夫是不是话里有话:“钱老?”
钱老大夫却站起身,捶了捶后腰:“唉,老了,骨头不中用了,我去歇一歇,明儿还得把周刘二位大人要高升的消息告诉人去呢。他们要走了,我们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心意,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要忙喽——”
他一路捶着自己的腰腿一路回房间去了,只留下曹玦明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已是一片糊涂。
Ps:
(胃痛中……今天有点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