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也知道谦虚了。我听说小曹大夫是你表兄,想必你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果然跟那些野孩子不一样!”
青云心里有些不高兴,面上却笑容不变:“葛大人还有吩咐吗?我要给表兄送饭去……”
“哦,当然,当然。”葛典吏忙道,“可不能耽搁小曹大夫吃饭。你过去时顺便替我道个谢,前儿我老婆病了,只照着小曹大夫开的方子吃了两剂药,就全好了,再没有这么快的!如今家里人都说,小曹大夫真不愧是小神医呢!”
青云笑着应了,福了一福就想走,又被他叫住:“你婶娘近日怪想你的,你得了空就过去瞧瞧她,与她说说话吧。她总跟我说,象你这么贴心的好孩子,世上真是少有了!若我们家金莲能比得上你一半,她就心满意足了呢!”
青云暗暗抹汗,干笑着道了谢,飞快地溜走了。今日葛典吏实在怪异得很,他女儿金莲是出了名的小气,他居然还说金莲比不上她一半?他确定那是在夸她而不是在拉仇恨?还有,谁是她“婶娘”?她正经连句“叔叔”都没叫过他呢!
由于葛典吏的表现太古怪,青云担心会不会有问题,或者关系到刘谢在县衙中的处境,所以她去送饭给曹?明时,就简单跟他提了一提。曹?明沉吟片刻,便对她说:“他如此殷勤,必有所求,方才你在县衙,周围尚有别人在,兴许他说话不方便。他让你去看他老婆,多半是有话要悄悄跟你说呢。他们夫妻品性如何?”
青云想了想:“我只见过他老婆两回,没说过什么话,不清楚她的脾气,但听别人议论说她有点儿蠢,事事都听丈夫的。而葛典吏则是个滑不溜手的人,见了人的面,哪怕心里恨得不行,嘴上也只有好话的。”
曹?明又问:“他们家是住在县衙里?”见青云点头,就道:“他既然叫你去他家,你只管去,在白天时过去,他们断不敢在县衙里对你做什么。等听完他们要说的话了,你再悄悄告诉刘主簿,请他替你做主。”
青云想想也好,就照做了。她前往县衙取回送饭的篮子时,特地拐弯到市集上买了一小包糕点——据说葛典吏的老婆爱吃零食——然后就往衙门去了。
这时候衙门里的人多数都在午休,到处静悄悄的,只偶尔能见一两个官差走过。青云走在青石板路上,只觉得声音特清晰,特响亮,叫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惊醒了周围吏房中打盹的吏员们。她连忙放轻了脚步,尽可能悄无声息地往仪门方向走,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新来的门子不见了踪影。
兴许也是去吃饭午睡了?
青云于是决定直接去刘谢的办公室找他,那是仪门右手边的一间厢房,她悄悄过去,不会惊动别人的。谁知她才走近了那里,就听见屋里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她立时脚下一顿。
说话的是县令周康:“……你是说这些账册完全没有问题,上头的亏空是为了填补黄念祖在任时造成的亏空?你以为我会相信么?黄念祖的亏空,早在结案后厘清了,哪里又多出这几千两银子的亏空来?!”
青云听得一惊,心想刘谢该不会陷入什么麻烦吧?
不过回答周康的却是钟县丞:“卑职实话实说,大人不相信,卑职也无法。黄念祖哪里是个懂做官的人?不过仗着裙带关系得了官,借着淮王府的势捞钱,石头里也要榨出油来!这几千两银子看着多,但与他贪赃枉法所得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朝廷里又催着结案,查案的大人们就没放在心上。但亏空就在这里,若不填上,大人来接任时,卑职等又当如何交待?实在是无奈之举!”
原来是钟县丞的麻烦。青云松了口气。
但周康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钟县丞:“果真如此么?即使查案的官员不在意,你们也大可以将亏空报上去,有什么不能说的?黄念祖贪了几十万两银子,再加上这几千两又算什么?你们瞒而不报,就真的没有猫腻?我听说你与葛典吏早前都是住在县衙里的,黄念祖入罪后,方才在外头置办了房舍,都是三四进的大宅子,少说也要几百两,好大方呢!”
钟县丞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大人,不瞒您说,这几千两银子虽然是黄念祖贪的,但卑职等还真不敢据实以报。当日黄念祖背后靠着王府,谁也不敢违了他的令,他要私调库银私用,衙门里的小吏也只能照办。但若将这些事实告诉朝廷,那些小吏也要以失职论处的。这里头牵涉的可不是一两个人,当时县衙里乱成一团,再少了那些人,我还如何主持大局?您现下若要怪罪,卑职也只能认了!”
周康久久没有说话。青云在外头听着,心里倒有些同情他。法不责众,就算清河县衙的小吏们真的犯了错,难道他还能全部处置掉?那时又叫谁来办事?全靠他那些师爷小厮吗?吏员地位再低下,那也是吏部记录在档的正式办公人员,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周康最终还是绕过了这个话题:“那你的宅子又是怎么回事?”
“卑职家中原有些田产,岁入颇丰,只是黄念祖那人是个再贪心不过的,叫他知道卑职手上有钱,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因此卑职当时只能将田产记在妻子名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