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哪里人?爱吃什么口味的?”
丘大没提防:“我们老爷是南边儿江陵人,平日里也爱吃些酱菜,最好有些酸,酸中又略带点儿甜的,别太咸了,也不能太辣,有新鲜瓜菜最好,没有的,酱瓜也凑和。还有,我们老爷爱吃鱼,肥肉就算了,肘子腊肉什么的,只管往那两个粗人桌上摆,我们老爷可受不了!”
姜青云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喜色,只是面上不露,嘴里应着,两眼给张厨子和马家妯娌递着眼色,四人快手快脚将汤面和几样菜都放在托盘里,交给姜青云亲自捧了出去。丘大见她年纪小,怕不稳当,一路跟着,嘴里还碎碎念:“小心,别洒了……”
外头店堂里,掌柜的早早给两桌客人上了些开胃的小菜,一碟子五香花生,一碟子盐渍小鱼干,一碟子卤豆干,一碟子酱黄瓜,周康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焦三焦四两兄弟已经喝上了酒,还对掌柜的说:“你们这酒还有些味道,比外头买的寻常货色好些,可是自家酿的?”
姜青云给周康送上了饭菜,马二婶跟在后头送焦家兄弟那份。丘大殷勤地站在周康桌边给他布菜,后者见客店备的是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汤底浓香,面条筋道,不禁食指大动,再看那几样菜色,一样蘑菇木耳焖鸡,一样酱烧鸭子,一样烤鱼,一样葫芦条炖肘子,味道都很是美味,便就着面条吃了些酱菜、鱼和鸡,挑了些葫芦条吃,就命丘大把肘子给焦家兄弟送去。他对这顿饭菜很满意,示意丘大给赏钱。
丘大傲慢地扔了个小布袋给掌柜:“好生侍候着,只要让我们老爷满意了,自有你的好处!”掌柜的一掂那布袋,欢欢喜喜地应了,见周康吃好了,又问他要不要添茶。
周康见焦家兄弟似乎喝得正开心,也不叫他们,只对丘大说:“去房间瞧瞧吧,若有热水,我就洗一洗。”不等丘大回应,掌柜的已开口:“厨房里已经备下热水了,马上就送到上房去,客官请跟我来。”丘大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周到还算满意。
掌柜的领着他们主仆去了客房,姜青云站在柜台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一会儿,掌柜的回来了,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念叨:“头一回见这么挑剔的客人,咱这小店哪里寻丝绸被褥去?幸好东西都是新的,才堵了人的嘴,又要找什么熏香……”又招呼张厨子:“赶紧送热水去!把那新打的浴桶倒个六七分满,仔细些,水别太热了,也不能太凉。”张厨子有些踌躇:“我只做过厨子,可不会侍候人洗澡。”掌柜啐他一口:“叫你送水去,谁让你侍候了?你想去,人家还不让呢!”
张厨子缩回了厨房,那边厢,焦家兄弟也吃饱了,虽未喝足,却不打算再继续,掌柜的忙又领着他们去了另两间客房,回头再招呼那半大小子:“小刀,赶紧送两桶热水过去!”
姜青云在柜台里小声叫他:“王叔,您过来一下。”
掌柜的有些疑惑:“什么事?青姐儿,你瞧我这忙活的……”
姜青云打断了他的话:“您瞧见没?那个老爷来历不凡哪!”
掌柜的笑笑:“不过是个有钱的客商,能有什么来历?打赏倒是大方。若把他们招呼好了,说不定能挣上几两银子。”
姜青云却笑了笑:“什么客商?这位老爷脚上穿的是官靴!而且瞧着比咱们县衙里的老爷们穿的官靴还要好些,是上等货色!”
掌柜的失声叫道:“什么?你是说他是……”左右望望,凑近了压低声音,“你说他是官家人?!”
姜青云冲他眨了眨眼:“王叔也听说了吧?这清河县马上要来一位新县令了,我在县衙里听人说过,新县令是南边儿的世家子弟出身,在京里很有些来头!这位客人刚巧就是南边江陵人。”
掌柜的睁大了双眼:“不会吧……若真是县太爷,怎会到我们这小店来?!”
姜青云笑说:“天知道,但瞧他这打扮,似乎很低调的样子,想来清河先前闹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该不会是要玩微服私访的把戏吧?不过他腰间挂的那玉佩,瞧那质地颜色雕工,压根儿就不是寻常人家戴得起的。我一看那玉佩,又见他穿着官靴,就起了疑心。还有,他身边那两个牛高马大看着象是护卫的家伙,都穿的绸缎衣裳,大鱼大肉地吃着还嫌东西不够好,可见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您想想,若是一般客商,雇得起这样富贵的护卫吗?可若是别的贵人,又怎会到清河这种地方来?”
掌柜的眼珠子乱转起来:“这真要是新来的县太爷,那可了不得,咱们得巴结好了!”
“您别心急。”姜青云道,“他既然打算微服私访,咱们要是揭破了他身份,不是反而惹恼了他?索性就装作不知道,尽可能殷勤周到地侍候着,让他记得咱们的好,以后他走马上任了,知道咱们的身份来历,也不会为难咱们。”
“对,对!”掌柜的连连点头,“你说得有理,就这么办!”
姜青云又劝他:“他那个护卫方才说是听码头上的小子说了,想走捷径才拐到咱们这里来的,这个小子一定是狗儿,若换了别人,怎会知道咱们在这开店?前两日他就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