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猜想吴明伊找自己来,应该不仅仅只是想跟夏桐说说往事,不过夏桐也有了点收获,难怪夏樟的学习成绩这么好,原来是师出有名,夏家果然是书香之后,如果不是因为奶奶,夏桐的父亲夏念,当年也能考进北京念大学。
夏桐正低头琢磨这些的时候,吴明伊听到夏桐叹了口气,也叹了口气,说:“造化弄人,如果你爷爷能活到现在,该有多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走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爷爷在我们家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除了供奉和祭拜的时候,没人提起他,因为怕我奶奶伤心。我父母走的时候,奶奶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在床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醒了也只是在我父母和爷爷的坟前去坐着,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夏桐还记得那段时间,八岁的自己天天要做饭,要喂猪喂鸡,要照顾奶奶和弟弟,要上学,要不是自己有一天做饭被烫伤了,让奶奶一下清醒过来,也坚强起来,不然,夏桐还不知自己能撑多久,幸好还有杜鹃一直在身边帮着她。
“夏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跟阿越说过很久了,他一直没有正面回应我,我想,应该是你没有同意,所以我直接找你来了。”吴明伊打断了夏桐的回忆。
夏桐看着吴明伊,她不记得吴仁越跟自己说过什么,到底是什么要求令吴仁越难以张口?
“我想去祭拜一下你爷爷,还有十多天便是冬至,祭拜完他,我就回台湾,以后,估计也不会再回大陆了,我年纪也大了。身体也就这样了。”
“吴奶奶,您这个要求,我真的很为难,我跟吴哥商量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因为你们吴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传出去对你们吴家也不好。我呢,也不想让我奶奶知道这些,我奶奶为我爷爷守了一辈子。这种感情您应该也理解,如果你们出现在她面前,我害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吴明伊听了夏桐的话。沉默了好久,同为女人,她自然明白夏桐说的是什么,对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坚守了一辈子的梦想突然破灭的打击更大?
“我不惊动她。悄悄地看一眼。你告诉我大概位置,我保证不惊动她。”
“我爷爷他们就躺在我家的后山上,那里只有我爷爷和我父母,你们要去了,想不惊动我奶奶是不大可能的,因为你们肯定不知道路。那是乡下,你们只要一开口打听,别人就会传到我奶奶的耳朵里。”
夏桐见老人家泫然欲泣的眼睛。也不忍心剥夺她最后的一个念想,想了想,便说:“吴奶奶,不如等明年夏天再来,那时。你们在井冈山上住着,我呢。正好要去县城买房子,让我奶奶和弟弟去陪读,你和吴哥就当游客来镇里玩玩,在我家吃一顿农家饭,我亲自带你们去祭拜,好不好?”
“明年夏天时间太长了,我还不知自己能不能吃得消。不如就今年冬至吧,我们会想到一个万全之策的,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奶奶。”吴明伊说道。
夏桐见老人家有些固执起来,自己不好再劝,因为夏桐看着老人家的精神真的不是很好,不敢刺激她,想着这事还是找吴仁越商量吧。
送吴明伊回了家,吴仁越并不在家,他这几天忙着赶通告,电影也是赶在年底这个时候发行,两边的事情一忙,常常很晚才能回家。
夏桐赶到慕斯年办公室的时候,慕斯年正对着一盘残棋沉思,原来他在等夏桐等得无聊了,想起夏桐摆的棋局,自己拿出来摆摆,没想到还真有点感觉。
“咦,你想起来了?”夏桐坐到了他对面。
“奇怪,我明明不会下棋,可是拿起棋子,好像应该知道放哪里,我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以前的记忆还是这些日子看你下棋学会了一点,你来了正好,我们试一局。”
夏桐跟着慕斯年下了一会棋,便知道慕斯年没有恢复记忆,因为他的棋艺是初学者的水平,比初学者略高一些,那是因为他聪明,学得快。
“没关系,不管我是慕斯年还是慕容凤,你都是我的桐桐。”慕斯年见夏桐有些失望,便安慰说。
“什么呀?你少臭美了,我是为自己少了一个好陪练而失望。”
大学生“迎新杯”围棋赛马上就要开始,这次不光是以往意义上的比赛,还多了一项,这是比赛的前几名,直接晋级去香港参加每两年举办一次的两岸三地大学生围棋邀请赛,所以这次大学生围棋赛,不光有北京的大学生,还有外地的大学生组队参加。
如果慕斯年恢复了慕容凤的记忆,夏桐不光多了一个陪练,还多了一个好老师。
“好,为了我家桐桐,我也要学好围棋。我才不信我这个精算师的脑袋还算不过几步围棋?”慕斯年的斗志被激发了出来。
“来来,再来一局,你先当我的陪练,一个星期后,我肯定能当你的陪练了。”慕斯年找到了围棋的妙处,主要是对面的陪着那个人,那个人对了,做什么自己都是甘之如饴的。
“好,只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肚子填饱了?”夏桐一上午在未名湖边走了一大圈,肚子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