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汤很快备齐,李德全指挥着人将大木桶放到屏风后边,就一挥手把人全招呼了出去,自己也低眉顺眼地赶紧出门,还体贴地为那二位关严实门。
刚刚换衣裳时玄烨可没少偷瞄成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个男人的身子长什么模样,那种紧张、激动、亢奋的情绪令他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心虚又莫名兴奋,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甚至忍不住喉咙干痒吞咽了两下口水。
换衣服时成德一直背对着玄烨,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但这会儿木桶就放在两人面前,透过袅袅的蒸汽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玄烨那异常明亮的眼睛,他知道玄烨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火辣辣的眼神令他窘迫。
成德撇开视线,不甚自然地道:“你先洗吧,我到外面等你。”说罢抬脚要走,被玄烨眼疾手快地跑过来一把拉住。
玄烨有心逗成德又怕他再恼了,于是故作正经地道:“你也受了凉,拖不得,就我们两个人,一起洗吧!都是男人,怕什么?!”
成德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驳,而玄烨也没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忙又道:“你是不是嫌我臭?我记得你小时候身上可是香得很,连被窝都是香得!”说着便凑过头往成德的脖颈间闻来。
成德忙闪身躲开,被玄烨拉住的那只手整体手臂已经僵硬得不会动弹,不知是害羞还是无可争辩,成德一言未发,咬住下唇把心一横,一步跨进浴桶里坐了下去。
“你怎么不脱衣服?这样洗多难受啊?”玄烨惊讶地道,连忙三两下脱掉衣服,跟了进去,伸手便往成德的裤带探去。
“别这样!”成德的声音发着颤,一手紧紧握住玄烨手腕,一手抵着他的胸膛。尽管成德将脸扭了过去,但玄烨依然看到了他那红透的耳根。
玄烨紧紧抿住唇才将那快要破腔而出的笑意憋了回去。他恶作剧般将那只被半路攥住的爪子猛然按下,在碰触到成德腹部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被按着的人身子一绷,紧接着他也愣了下。因为,他半个手掌都按在了一块半硬的物件上。
那是什么,不言而喻。
水汽充斥着整间屋子,伴随着尴尬。
两人至少有那么片刻是无言以对。
成德羞愤欲死,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玄烨有心缓解气氛,半开玩笑地问道:“真有精神啊,怎么就起来了呢?”
“乍冷乍热!”虽然这个借口很烂,但对此刻的成德来说有总比没有强。
玄烨不置可否,却趁机撤回了手,纳闷道:“那我怎么没事?”边说边拉过成德的手按在了自己那里。他这样做是想体现一下公平,令成德心里好受些,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其实对尚没什么自觉的玄烨来说,难得他刚刚有了那么一点儿自己占了人家便宜的错觉。
成德猛然回过头,震惊地看着玄烨,“你——”
“嗯?”玄烨挑眉,却放开了成德的手,笑道:“大宝,你看看你,咱们都是男人,你和我洗个澡连衣服都不肯脱,你难得还怕被我看了身子?”
“不……”成德说不出那个理由,总不能告诉玄烨,他天生喜欢男人,和男人尤其是有着特殊感情的某人做这种刺激的事会产生反应和需求吧?等等!成德瞪大眼,再次看向玄烨,他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不,他不能,绝对不能!
没等玄烨再说什么,成德哗地站起身,逃也似地跨出浴桶,飞快拿起一件外袍随便裹了裹,留下一句‘你自己洗吧’便跑了出去。
“诶?!你等等——哼!!”玄烨气得猛怕了一下水面,连忙叫来李德全让他去追成德,把成德带去事先准备好的那间曹寅隔壁的屋里。自己也匆匆洗了洗,换好衣服,披上大氅,随后跟了过去。
李德全追上成德的时候,刚好看见晚上练功回来的曹寅正拉着成德往偏殿那边走呢。
李德全松了一口的同时,连忙追上他们,喘着粗气儿道:“可让奴才追上了!我说公子爷您这是干什么呀,跑得这么急!哎哟,看这浑身湿得,赶紧着,快回屋里烤烤吧!”
曹寅也说,“是啊,我刚刚还当是谁呢?没想到是你,你这是怎么了?掉水里去了?”
成德点点头,上下牙打架得厉害,虽说二月二已算开春,但这夜里可是照旧冷得很,才跑这么几步,他便感觉到裤子上大概已经结了一小层冰屑。
那两人见成德冻得厉害,也不再问他,急急忙忙扶着他进了侧殿事先准备好的那间屋。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点着熏香,新换的家具还飘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味儿,令成德紧张又尴尬的心境舒缓不少。
李德全担心成德真给冻坏了,又赶紧叫人端来两个炭火盆,没一会儿屋里便暖和起来。成德进内室哆嗦着换上干净亵衣便裹上大被缩进了床里。他愣愣出神,到没注意曹寅什么时候端了碗热姜汤来。
曹寅见成德一直出神,在床边站了会儿,才不得不咳嗽一声引他注意。见成德终于向他看来,他才上前一步,道:“喝碗姜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