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了一群来讨赏钱的下人,叶昔迟终于缓缓推开房门。
正对着房门的桌子上,两支大红烛正细细地燃烧,耀眼的光芒在门被打开的瞬间轻舞跳跃,化出层层幻影。
叶昔迟看了一眼正笔直地端坐在床沿边的新娘,又一一扫过桌面上的点心,眼角含笑,轻声开口,“饿了?”
娘说过,在盖头被揭下来之前是不能说话的!沈凝烟谨记着娘亲的教诲,捂着仍旧空空的肚子,在叶昔迟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咽了口口水。
还是好饿啊……
房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沈凝烟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可等了许久,都听不到叶昔迟的声音。
他在做什么?
好奇之下,沈凝烟慢慢地伸出手,想要一看究竟。却不料还没碰到盖头,手腕被人一拽,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凌空抱了起来!
“呀……”沈凝烟低呼,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了?”
沈凝烟不能说话,便隔着盖头一口往他的脖子上咬了去,力气不小,离开的时候,刚才被咬过的地方立刻印上了一道青紫的痕迹。
不顾叶昔迟的抽气声,沈凝烟满意地透过旁边的缝隙看着自己的杰作。
“好啊你,居然敢咬我,真是不要命了!”叶昔迟微怒,惩罚性地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然后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沈凝烟被他抱坐在膝盖上,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酒香,心不知不觉中也有些醉了。等了许久都不见叶昔迟揭她的盖头,她推了推他的手臂,又指指盖头。
现在知道求他了?这几日沈凝烟学的规矩也有人教过叶昔迟,所以叶昔迟知道在盖头还没揭下来之前她是不可以说话的。
他有心逗她,修长的指尖在盖头边缘挑了几下,又收了回去。
沈凝烟气呼呼地捶他,双手立刻被一个大掌禁锢在了背后。失去了支撑的沈凝烟只得靠着他,不听话的脑袋在他的颈间蹭了蹭,惹得叶昔迟一阵心痒难耐。
叶昔迟侧头,隔着大红盖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沿着鼻翼又一路往下,最后贴在了她的唇上,轻轻摩挲。
两人的唇瓣间贴了一层东西,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感觉,让沈凝烟无意识地低喘起来,喉间涌出几丝暧昧的音调。
大约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沈凝烟的身子轻颤起来。由于双手被束缚着,叶昔迟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起阵阵颤栗。感觉到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上了她的脖子,沈凝烟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却被挡在身后的手臂抵住。
手指沿着她的颈间向下轻抚,衣领被扯开了一点,随后在锁骨上不轻不重地打着圈。
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此时的感官亦变得愈发地清晰明了。就在沈凝烟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之时,一个促黠的声音在耳边低喃,“才这样就受不住了,待会儿可怎么办才好?”
沈凝烟一惊,他是故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凝烟习惯性地往声音的方向瞪去,却除了一片火红,以及火红后隐约的轮廓,什么也看不到。
盖头忽然被掀开,但也只有一半。
叶昔迟将掀了一半的盖头一角向上盖在了她的头上,只露出了她下半张脸。空气忽然变得新鲜了很多,沈凝烟大口了吸了两口气,然后就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叶昔迟夹了一筷子没有骨头的鱼肉递到她的嘴边,“张嘴。”
沈凝烟听话得张开嘴,嚼了两口,将鱼肉咽下之后,开始使劲地摇头,作势要将盖头给甩下来。哼,既然他不给揭,那她就自己来!
可才甩了两下,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弹不得。
又点她穴?沈凝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顾不上娘交代的话,大声道:“叶昔迟,你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这问题问得十分好笑。叶昔迟靠近她,笑得一脸得意,“洞房花烛夜之夜,娘子以为我要做什么呢?”
“你……”沈凝烟一噎,这声娘子……呃,其实她挺受用的。
叶昔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气得脸红红的,十分可爱。于是不紧不慢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趁着我没来就已经揭过盖头了。我刚才见到孟庭柯站在院子里,说,你是不是出去见过他了?”
“……没有……”沈凝烟不想承认,可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那晚他问她是不是喜欢孟庭柯的时候,虽然故意忽略了他眼底的伤痛之色,但并不代表她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明明知道他一直都很介意当日孟庭柯和她一起离开,还陪了她两个月之久,她却在他们成亲的今晚还出去见了孟庭柯。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要自己了呢?
沈凝烟心下一凛,却听叶昔迟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又往她的唇边夹了一筷子东西,“你不是饿了吗,来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