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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痴地望着墙竟忘了该做些什么,那影壁上如尘埃微微摇动那般虚茫,如同被夜雨惊醒后一场浅尝深品的奢寐。那些平静安逸却空洞的日日夜夜曾因那般漫长而渺无尽头地折磨着我,交替至今日,此时、此刻,恍如隔世般的令人嗟叹,却又如转瞬,令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

“瑶瑶,你醒了么,我是在做梦么?”

雨声叮咚,模糊在夜雨里的景致,像珍珠一般的雨珠慢慢洒满人间。我站起来,回过头,萧笙正迷惑痴惘地看着我,清逸的脸庞上带着因伤疴昏迷初醒的病态的苍白。

我伸手握住搭在肩上的云裳,愣了好久才呆呆地反应过来,“笙……笙哥。”他清润地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要哭还是要笑?”

我飞速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前泣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将我扣在怀里,却渐渐软了身体,缓缓坐了下来。我反应过来忙离开他俯身查看,白净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冒出些汗珠,手却凉得如冰,两片纤润秀气的嘴唇隐隐泛着青紫色,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画上拓出来得,美得虚泛而不真实。

方想扶他去床榻上躺下,身后珠帘轻轻熠熠地响起,许是察觉到里面的声响琴子一脸困倦地走进来,声音含糊地问:“小姐,你怎么了?”但她也如我方才的反应一样,猛地停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萧笙:“公子醒了,公子醒了,奴婢这就去通报夫人。”说完飞快地跑了出去。

萧笙已趴在桌上半阖了眼睛,像是被抽空了般的虚弱,低声问我:“什么夫人?她怎么叫你小姐?”

我将衣裳扯下来给他披上,眨了眨眼睛,轻缓道:“夫人便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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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到半夜,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随着轰鸣的雷声气势更甚。盈珠给我的地图正被我仔细地收在妆箧里锁了起来,这样的天气多少让我生出了几分不安。

瑶姬若有所思地看着萧笙,道:“这就是萧瑀的那个儿子……”我转念便想到了母后因她之故待我的疏离厌弃,未及想过瑶姬姑姑与母亲之间的恩怨,却也不敢再提,只是紧攥住笙哥的手装作烂漫轻悦吟吟笑道:“我不是与姑姑说过了吗,这便是萧笙哥哥,是隋宫里待我最好的人。”听得我说,她眼里本辨不明的神色像被烛光揉碎了,正疼溺怜惜地洒向我,仿佛还带了些愧意。

萧笙一脸疑惑地仰头看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当着瑶姬姑姑的面却不自觉地心生畏惧忌惮,无法启齿,便只好敷衍道:“说来话长,你身体虚弱还是将来再慢慢告诉你吧。”他反握住我的手,安抚似地细细包裹起来,唇角弯弯温暖地冲我一笑,像是早已察觉了我的不安。

瑶姬想起什么似得,转而叮嘱我道:“今天盈珠给你的地图看了吗,一定要背熟了。”我点了点头,倒想起一件事来,斟酌了下还是开口道:“今日雪芜来过,她好像对我有些不满。我想还是回一趟韦家,将那些事情料理干净罢。”

“不行,你不能再回去了!”瑶姬断然拒绝,声音有一阵儿地尖利失控。我心中不解,刚想询问缘由,傅合清跌跌撞撞地匆忙跑进来,神色恓惶地冲着瑶姬道:“母亲,出事了,韦家……”被她厉色呵斥:“出什么事值得你大半夜跑到你姐姐闺房里来,这么没规没矩是跟谁学得。”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她说这话时眉心微微拧了拧,像是在给傅合清使眼色。一种极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我顾不上旁得环顾他二人提声问道:“韦家出什么事了,你们不要瞒着我。”

傅合清抿了抿唇,略带畏惧地抬眸看了眼瑶姬,没有说话。我将视线投向姑姑,刚喊了一声她竟霍然起身,抓住我的手使劲捏了捏,满怀戒意地瞟了一眼傅合清,我才意识到我的身份合清早已知晓,而瑶姬姑姑的却未必,换言之倘若瑶姬对合清没有半分隐瞒那么我们断不会迟至今日才相认。这几日被萧笙哥哥的伤势牵引了心绪,有些事情未曾细想,姑姑的身份像珍珑棋局中的一枚点睛之子,一子落定有许多看似寻常的地方却又需要重新推敲了。

萧笙沉吟道:“韦家?哪个韦?我记得昏迷前看到的那座府邸好像就是……”

瑶姬打断道:“你定然是没看错得,便是因为你他们全家都因私通敌军而锒铛入狱。”

我一惊,险些咬破了唇,声音亦有些颤抖:“什么时候的事,我白天明明还看见雪芜……”

“就是今天晚上”,瑶姬说:“那个郎中的徒弟整理师傅衣物时发现了上面的血渍,因为城内高额悬赏通缉细作,并告示凡有外伤者需得到官府核实身份由官医诊治,平民不得私诊。他便去高发了自己的师傅,郎中经不起严刑全部招认”,她看了一眼血色尽无的萧笙,缓缓道:“伤者的体貌年龄同从荆王府中逃脱的细作不差分毫。”

窗外忽得刮起一阵遽风,吹得枝叶隆隆巨响,只听砰的一声一枝虬干竟生生断了落在花台前,褶皱的枝干上已萌出了新芽,蓬软无力地搭在台子上,只有几处新绿依旧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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