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潮湿的夏天的晚上,龙宸山上环绕着薄薄的雾。独门独户的莫宅铁艺雕花的大门前却排列着一溜高档汽车。
骆缜川被老管家引入门廊时,苏君俨夫妇、颜霁、沈陆嘉一干人已经到了。
“哟,什么风把我们沈总从美人儿身边吹兄弟这儿来了?”骆缜川笑着擂了好友一拳。
沈陆嘉淡淡一笑,“你要是羡慕也赶快找一个。”骆缜川眼睛飞速扫过人群,撇嘴道,“你家王母娘娘怎么没过来?”
沈陆嘉有些歉意地朝莫傅司说道,“她嫌现在大着肚子不好看,不肯出来见人,我拿她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过来了。”
莫傅司勾了勾唇角,调侃道,“没事的,人来不来不要紧,红包送到就行。”
沈陆嘉无奈地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来,塞到莫傅司手里,“呶,给你家儿子的。”
莫傅司微微一笑,“谢了。”
苏君俨笑着问道,“不会和我们送重了吧?我和虞璟送的是长命锁和玉坠。”
“里面肯定是支票。”莫傅司眉梢一扬,轻轻摇了摇红色丝绒盒子。
沈陆嘉眼中带笑,“还是傅司了解我。”
“得了吧你,沈陆嘉你整个就是一个perfect working machine,整个大脑里除了数字之外连一条为风花雪月开辟的沟回都没有,天知道你怎么讨到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的。指望你送点什么有创意的东西还不如指望莫傅司哪一天热衷慈善!”歪在沙发上颜霁凉凉地接口道。
“那脑子里除了风花雪月的沟回就是雪月风花的沟回的颜大少,怎么至今孤家寡人?”沈陆嘉一招毙命。
颜霁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陆嘉我看你是被你家婆娘带坏了,想当年你是多么宽容敦厚的好同志啊,现在居然和莫傅司一样专门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巴!”
沈陆嘉摇头苦笑。
骆缜川忽然将手里提着的金属小箱子往茶几上一搁,然后他笑眯眯地拍拍莫傅司的肩膀,气沉丹田道,“傅司,我们的感情就像人民币一样坚/挺。”说完,密码锁一扭,掀开金属箱盖,里面是齐扎扎的一捆捆粉红色的毛爷爷,簇新的仿佛刚从印钞厂里取出的一般。
温禧被莫傅司搂在怀里,表情相当无语,傅司的这些好友都是些什么妖物啊。
莫傅司却淡定地合上箱盖,“我们笑纳了。”
“暴发户!骆二你实在是太暴发户了。”颜霁语带不屑。
“那你送了什么?”骆缜川冷哼。
颜霁得意洋洋地从沙发上拿起一个貌不惊人的扁木盒子,郑重其事地交给莫傅司,然后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个傅司你可以先和温美人一起观摩使用,然后等你儿子16岁的时候,交给他,你儿子还可以再传给你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莫傅司已经依约猜到了是什么,但周遭人的好奇心却显然被颜霁这几句话撩拨了起来,一时间目光都集中在了木盒上。
颜霁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骄傲。莫傅司阴森森地瞄他一眼,慢吞吞地开了木盒。
里面是一本金箔册页,明晃晃的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扉页上面刻着几个漂亮的篆体字,虞璟和苏君俨二人一眼就认出了那九个字——天地阴阳交/欢行乐图。篆体字旁边还有一对肢体交缠的男女,于是众人一时都心领神会,忍笑忍得很辛苦。
“果然很有创意。”莫傅司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当然。”颜霁笑得眉眼弯弯,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放大镜,扬了扬,笑吟吟地说道,“还有惊喜哦。”一面热络地将放大镜举到金箔册页上,调到一个合适的高度,不怕死地说道,“你们注意看这对男女的长相,我可是请匠人师傅按照他们夫妻俩的照片刻的呢。”
场面至此彻底失控,众人伸头一看,果然和二人很有几分相像。
温禧早已经臊得满脸通红,莫傅司“啪”的一声合上盒盖,勾起嘴角朝颜霁森然一笑,牙齿上白光一闪,“颜霁,真是难为你有心了。我们会好好欣赏的。另外,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也送你一份大礼。”
颜霁知道自己捋着虎须了,干笑道,“不客气,不客气。”
骆缜川却忽然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我哥还托我带了一份礼物过来。”一面一阵风似地出了客厅,从车上取了一个藏蓝色的首饰盒子,又一阵风似地回了客厅。
莫傅司眉头微蹙,“是什么?”
“我哥特地交待说是给温禧的。”骆缜川将首饰盒递给温禧。
温禧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的蓝宝石水引项链,海水蓝的璎珞每一颗都足有龙眼大小,累累坠坠地由铂金链子串在一起,像一条流动的河,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温禧却如同拿着烫手山芋,为难地看一眼身旁的莫傅司。
莫傅司安慰似地朝她一笑,伸手拈起那条项链,对着八十八枝的水晶吊灯眯眼看了看,“海蓝宝,不错,是上等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