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部快速转动,睁大眼睛想要再看仔细些,只是蒋拿早已转身,正面相对。
蒋拿又问了一遍:“说啊,找着我的弱点了吗?”
姚岸沉默不语,蒋拿上前两步,将纸张对准窗户,夕阳余晖印在墨间,掩盖在涂鸦下的字迹反而愈发清楚。勾提转折笔势遒劲,欹正相参倾而不倒,他微微诧异,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又转眸继续览阅。
姚岸如坐针毡,身子微微发抖,她曾经天马行空的揣摩蒋拿,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揣摩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蒋拿的后背有七七八八的斗殴痕迹,深色的疤痕有新有旧,却没有任何烫伤的印记。
陈家叔叔的描述假如没有夸大,那蒋拿的后背不可能如此干净,她喉头发紧,心跳难抑。下一瞬又想他是否做过整形,可植皮手术也不见得能达到这般不露痕迹的水平。
半响她才避而不答问:“你叫我来做什么?”
蒋拿险些忘记自己的初衷,他随手扔掉纸张,微风扬了几秒,那纸缓缓落了地,磨损裂口的黑色拖鞋碾过,在涂鸦上又添一笔灰扑扑的印记。
他重重坐回沙发,双腿支上茶几。“说说,昨晚和沈纶做了什么。”
姚岸蹙眉,她也不问蒋拿如何得知,回答说:“一起吃了顿饭。”
“沈纶请你吃饭?”蒋拿挑眉,拽住她的马尾辫扯了扯,“别跟我说什么纯洁的上下级关系,朋友关系,我可不信这套。”他贴近姚岸,悠悠问,“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姚岸撇不开头,马尾辫困在蒋拿手中,说话间灼灼热气混着药水味袭来,越来越近。
蒋拿嗤笑:“傻姑娘,别信什么白马王子的童话故事。”顿了顿,他举着马尾辫嗅在鼻尖,又说,“再说,我还没甩了你呢,别胡思乱想。”
姚岸忍不住垂眸,视线投向蒋拿腰间。蒋拿抬起她的下巴含唇咂弄,日暮低垂,楼下又支起了桌椅吃火锅,只是这次再无人敢调侃。
吻到最后,姚岸已气喘吁吁,蒋拿又渡了几口气给她,唇渐渐移向她的耳朵。粉嫩剔透,像是水晶缔造的美食,他一口含住,品尝的啧啧有声。
姚岸身子一颤,忍不住低吟一声,又立刻咬住嘴唇,她渐渐不支,眼看就要倒下。
蒋拿促喘着扶稳她,贴额低问:“受不了了?”
姚岸一下子涨红了脸,蒋拿又笑,“没谈过恋爱?”见姚岸蹙眉不答,他心中有数,慢慢松开她,转身往浴室走去。
姚岸立刻醒神,瞠目看向蒋拿后背,如鼓心跳似要跃出喉咙。浴室里传出哗哗水声,姚岸抑制心绪,四顾这间办公室。
除了几件家具,偌大一个房间可谓空空荡荡,最里头竟支着一张单人木板床,简陋的像是工棚。她起身搜寻,台面干干净净,她又去拉抽屉,里头只有些灰屑。
直到翻出钱包里的身份证,她才停了动作,冷水扑面而来,心头骤寒。
身份证上的姓名和住址无误,蒋楠和泸川市,字迹清清楚楚。
水声片刻便停,蒋拿出来时姚岸已坐回原位。手下端了饭菜上来,姚岸胃口不佳,被蒋拿剜了几眼,才勉强吃了小半碗饭。
碗盘一扫而空,蒋拿又去翻那本数学作业,问她:“你还在念小学?”
姚岸正在喝水,闻言后立时呛喉,咳了几声才止住。她不甘不愿的解释:“是我表妹的作业。”又看向蒋拿,“我今天本来要给她送去了,她快开学了。”
蒋拿笑了笑,随手翻了几页,看到后十页刻意模仿前面幼嫩笔锋的字迹,他忍俊不禁,难以想象姚岸会帮小孩儿代写作业。
蒋拿伸手说:“笔!”
姚岸愣了愣,不解的翻出笔递给他。题目还剩最后两道,姚岸原打算教一下表妹。蒋拿瞅了一眼,落笔极快,洋洋洒洒的写完了,他将作业本甩给姚岸,又让姚岸帮他上药。
蒋拿这段时间不欲出门,便让姚岸每天过来,他扔了一部新手机给她,又唤李强将姚岸送回中隽。
姚岸僵僵的接过手机,胡乱塞进包里。车子驶了许久,她才渐渐平复。李强问她:“你表妹家住哪里?”
姚岸一愣,又听李强说:“拿哥说先送你去你表妹家。”
姚岸蹙了蹙眉,报了一遍地址,又去掏作业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稚嫩的字迹落在眼中,她怔了怔,又往前翻了些,反复对比三遍,她有些难以置信,两者字迹竟然相同。
到家时姚岸已精疲力尽,姚母给她盛了一晚绿豆汤,又说:“今天我又带你姐姐去见那个小伙子了,这会儿她正和那人打电话呢,但愿能成事儿。”
姚岸渐渐舒缓,与姚母小声聊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去食堂吃饭,乍见陈家亲戚坐在大厅中央,姚岸和同事对视一眼,有些奇怪。
有人招手:“哎,小姑娘!”
姚岸含笑点头,算是打招呼。那几人又热情的唤了几声,同事扯了扯姚岸的胳膊,尴尬嘀咕:“他们干吗呀!”
姚岸无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