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小吏见到安延,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严……老爷。”
“恩。”安延应了声,走近了一些。
可巧那女子也在看他,目光不经意地撞上了。
“公子万福。”女子收回目光,俯身行礼。
安延观她仪态,觉得不像出身贫苦人家的人。又见她衣服上尽是污秽,多处划破,更加觉得她可怜。
“给她安排一间房间,准备热水,让她好好休息一夜吧。”安延朝小吏吩咐。
小吏诺诺应了,急忙关了门,领着那姑娘往里走。
安延已有倦意,当下便要回房。
没走几步,竟被那女子唤住了,“公子慢走。”
安延没心情闲聊,不过还是驻了步,转身看她,“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又福了个身,“小女子多谢公子方才出言相助。不知恩公可否告知姓名,来日也好登门道谢。”
安延听罢连连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姑娘却有些急了,“公子请勿推迟。”
身边侍从觉得有些不对,急忙小声提醒安延,“老爷,还是小心为上。”
安延为难一阵,最后决定听从侍从的意思,“姑娘想必也累了,好生休息吧。我也该歇下了。”
女子垂下眼帘,面上竟是悲戚多于失望,“叨扰公子了。”
她说完,随小吏走了。
安延也觉得这姑娘有点怪怪的,不过眼下正困,也没多想。
回到房间见潘芙蓉睡得正香,他小心翼翼地除了外裳,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搂过潘芙蓉便睡下了。
迷糊间正要入梦,却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了。
“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你们老爷吧。我有急事!”
这声音……
安延还未清醒过来,身边的潘芙蓉已经被吵醒,“出了什么事?”她起身问话。
“回夫人。”门外是侍卫的回答,“方才老爷放进来的姑娘,坚持要马上见老爷。”
“什么姑娘?”
安延已经完全清醒,忙在侍卫答话之前亲自解释,“方才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看见一个姑娘孤零零地,大半夜到驿站投宿,便让驿站的人放她进来了。”
潘芙蓉愣了一刻,而后别过了脸,不看安延。
她不过贪睡了一小会没看住安延,怎么就生出这样的事来?试问正常的女子,会在大半夜一个人赶路吗?也就安延,可以想都不想地放人进门。
安延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执过她的手,急切解释,“怜儿你别生气。我当时没多想,也不知她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你若生气,就让人把她赶走好了。”
“妾身没有生气。”潘芙蓉转回来,笑容温柔,“老爷心善,自是可怜那女子孤身一人。她深夜来访,想必是有所求。老爷还是好人做到底,听听她想说什么吧。”既然找上门,趁机摸清对方底细,才最稳妥。
安延其实也觉出自己这样放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进驿站有些不周全,但见潘芙蓉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十分支持他的做法,禁不住内心感动,只觉潘芙蓉就是他心中的解语花。
既然潘芙蓉支持,安延也不推辞,令人将人放进来。
潘芙蓉着好衣裳,陪安延一起在堂上坐好。
安延坐定,发现那姑娘抱着自己的包裹,衣裳也没换,只是匆匆洗掉了脸上的尘垢,稍稍理了理凌乱的发髯就过来了。好在小姑娘天生丽质,小脸素净,倒也没有邋遢的味道。
“姑娘……”
安延刚刚开口,一直候着他的女子立刻跪在了地上,“我已走投无路,还请公子务必帮我。”
“这,这……”安延最经不住美人求,当下已经失了分寸。
潘芙蓉真怕安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应下,急忙插嘴,“我家老爷心善,若能帮上,必不推辞。怕只怕帮不到姑娘。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女子跪在地上纠结许久,终于将一直紧紧抱着的包裹放在地上,后退一步,又是磕头,“这个包裹,是家父用性命换回来的。小女自知命已不久,只求能在临死之前,托得良人,将它送入京州。”
潘芙蓉扫一眼身边侍卫。那侍卫会意,走上去想拿包裹,却被女子用手压住了,“夫人,”她看着潘芙蓉,言语焦急,“里面的东西真的非常重要,不能轻易落到他人手上。”
潘芙蓉见她如此紧张,反而更加生疑,“那你倒说说,里面是什么东西。”
女子一阵为难,竟不说话了。
安延见人为难,又不忍心了,低声对潘芙蓉道,“不过送个东西,就答应她吧。”
“老爷,”潘芙蓉嗔怪地看他一眼,佯作吃醋,“万一是什么不法的东西呢?老爷每回都这样,见着美人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朕……”安延急急辩解,差点说漏嘴,“我怎么会如此?自然要问清楚的。”
“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