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在心底默默咆哮了三秒后,我胸中激荡起的气焰,终于很不容易的消散了一半飘走。
刚俯下视线来,视野里的某只样貌残破的男妖,分明眸底不见有任何的悲痛,却抱起那颗滚在地面的头颅,毫无泪意的悲凄呼道:“啊……我的好兄弟……你死得真惨!呃,这家伙好像是个只会吐丝的蚕妖来着,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为他费力的嚎上这么一嗓子,总得要知道他的名号啊。”
见众妖皆摇了摇头后,男妖又呸出了一口唾沫,把那头颅朝我所在地抛射了过来,还狠狠望着我举起了爪子压低着声音咆哮道:“看,都已经自杀掉一个了,我们的命可都在你手中悬着呢。”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我要是再不答应去那荒漠里劝劝自家的妖孽,下一个自杀的就会是他。
可惜,我李口口向来都厌恨别人的威胁:“你们又不是我的家属亲眷,死掉反到图了个清净,请随意的吧,别介意我的旁观就行。哦,对了,还请务必保持我私人那个朽木卧榻的绝对干净。”
这番言语激怒之下,我以为这群妖孽会灭了威胁我的心,却不想又一只抢在那对我威胁的男妖之前站起身来,说了同样的一番话后也跟着扭断了自己的脖子,还将那颗头颅滚来了我的身前地面。
怒睁着一双眼睛将我死死盯着,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让我生理性厌恶的起身将两颗头给又踢了过去。跟着深深无奈暗叹一息,抬手摸了摸女妖怀中的黑色软蛋,迈步朝三十三阶梯下面走去。
抬首仰望天空,半轮红晕的暖阳在荒漠尽头斜斜的升起,没有半片流云做为陪衬,有些孤寂。
就像我此刻的心境,认真是几多的凄凉,却无人能够体会,只能闷闷的啃死在心底。
近处的残破壁沿上,青青绿草上也满缀了晶莹的水珠滴,如颗颗的珍珠在熠熠生辉着。
那残壁外边开得极其绚烂多彩的桃花,不觉意间让我又想起了化为一堆灰烬的桃花美男来。
就这么边思量着,我的心境也越发的沉闷灰暗起来,不过脚步却是不止休的在迈前着。
等那半轮暖阳升起为一轮的时候,我已经赤脚站在了荒漠中的阳光底下。
疲倦半眯起眼,看着脚边深长坑洞里,见我到来又翻滚起的某只黑色巨大蛟龙真的很无语。
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真的需要彼此真诚交心的好好坐下谈一场。可是眼下这货,哎……
“喂,妖孽,你这么大只,真的很不适合干这种四角朝天翻滚卖萌的幼稚举动。不过看在你如此真心喜欢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兴致了。你继续这么翻滚着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我转身抬脚就走,深深觉得内心的破洞越来越大,冷风将我的灵魂吹得越来越凉了起来。
却不想才刚走几步而已,脚下的荒漠几个剧烈起伏着深深陷了下去。
等醒回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某只变幻为人形的妖孽给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倦意满满的抬起眼,只见覆压在上的人一双眼端起明显的不满,仿佛在对我进行着无言的谴责。
在我的默不吭声下,他貌似终于忍不住的附耳低语起来:“小东西为什么不要我,想要别的男妖,难道其他的男妖比我修成的人形更漂亮?破结界而出也全是为了小东西,可小东西却伤了我的心,所以现在我非常的不愉快。”说罢,他将双腿幻化为尾,一下下的敲打着扬起了一阵沙尘。
看吧,我们的思维与行为根本不在同一范围之内,又要如何来正常坦诚的交流呢?
神啊,请给我指出一条明路,让我快点离开这个比我病得更厉害变态的疯魔妖孽吧,求你了!
遂之,心底骤起莫名暴躁,那鬼畜的s之魂熊熊燃烧起,咬牙切齿的想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将这覆压在上的妖孽疯狂践踏在脚下,狠狠的痛扁一顿来发泄这满心正在爆棚的郁结之恨。
可却被温良的m之魂死死拽住不松手,几番对峙之后,我终于难忍精神病发的咆哮了起来。
“是了,我不想要你。为什么你不能另选一人来欺辱,为什么偏偏要是我呢?”我想我已经忘记了分明是来劝慰他消气后回那露台的,然而此时此刻,却更像是来找他大吵一架的情绪激昂。
好吧,谁都别来管我,我想我已经精神病发在最巅峰的状态之中,已经医石无救了。
可耳边的浅笑声却不受任何影响的跟着响落:“因为从来没有谁为我擦拭过染血的衣袍,没有谁会想要替邪兽取名讳,没有谁会想要与他同穴而眠,也没有谁觉得他是只可怜的东西,会对他说邪恶的存在就是为了提醒真正义的那帮家伙,继续保持正义下去。这些,全是小东西带给我的呢。”
“谁能不畏我满身戾气,用心接纳我一瞬,纵使要我耗费五百年心头血来喂养回报又有何妨呢。所以小东西用不着太感激我,只需陪我一起将我们的龙儿给孵化出来,这样都不可以吗?”
为他此番言语再度气结,我忍不住的继续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