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到半夜,萧袅却再也睡不着了。
张开了双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眼里的泪水哗哗流出来,身旁传来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那双温暖的大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腰身,他连睡着了都不肯放开她。
萧袅转过头,抬眼看向旁边男人的睡脸,抬起手摸了上去,俊挺的鼻子,好看的眉眼,哪哪都能让她痴迷很久,可是——
可是,那样的霸道,那样的温柔,却并不属于她。
她实在害怕了,沉迷在其中,却不知道哪一天上天会将她的幸福全数收走,那样还不如从来都没有拥有过。
萧袅收回那只在他脸上游走的手,一咬牙狠心地将拦在腰间的大掌撤了开去。
急急跳下床,伸手触到门把时,萧袅还是忍不住回头朝床上男人看了一眼,眼里满是留恋和不舍。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黑暗里,葛非澜缓缓睁开了双眼。
山风呼呼的吹,庭院灯微弱的光芒照不见前面的路,萧袅往前看,那么一段往下蜿蜒的路,深夜里没有一个人影。
跑出别墅,萧袅就后悔了。
四周静悄悄的,风刮过树丛带起一片稀稀疏疏的声音,听着让人害怕。
身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在无人的黑夜里,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她停下脚步,疑神疑鬼地往回看了一眼,看到身后远远跟着的身影,先是身子顿了顿,接着眼眶一热,像是看到什么不想见到人一般,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萧袅还穿着拖鞋,跑起来很是费力,越想将身后的人甩在后面,越是适得其反,心上一急身子毫无预兆地摔了出去。
萧袅摔了个狗□,那人走到她跟前,低哑着嗓子冷冷地问道:“怎么不跑了?”
萧袅傻傻地趴在地上,竟是忘记站起来,只觉得腿上手上痛的一阵麻,心情自然是不会好,更不愿自己这个样子被他看见,不想去理他,撇开头的瞬间,眼泪却压抑不住地啪嗒啪嗒直线往下掉。
葛非澜和她一样穿着睡衣和拖鞋就从别墅跑了出来,晚间风有些大,吹得他宽松的睡衣咋咋作响,他低头看着萧袅很不雅的趴地上,脸上还有和他闹脾气的倔强神情,颇感到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弯下腰就将她从地上捞起,一个腾空,紧紧抱入怀中,看她面上很是不情愿被他抱却还是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葛非澜嘴角不容易察觉间向上勾了勾。
萧袅一只拖鞋穿在脚上,另外一只却被摔出很远,翻了个面趴在地上,葛非澜朝前方走了过去,蹲□子好让她去将拖鞋捡回来。
萧袅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拖鞋,神情不满地被他抱着往回走,高大的身影被庭院灯拖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里,葛非澜将她抱上床,看了看她手上和脚上的擦伤,阴着脸地转身去拿医药箱。
葛非澜拿着药箱蹲□子,小心翼翼地将她睡裤褪了下来。
膝盖上破些了皮,又抓住她的手腕翻过来检查了一下,两只手都不同程度的有些擦伤。
萧袅看他阴着的脸更是黑上了一分,心中忐忑地不敢乱动,端坐着让他替自己沾了碘酒消毒,酒精一碰到破皮的嫩肉,萧袅痛得咧嘴抽气一声。
葛非澜埋怨地扫了她一眼道,“现在知道痛了,下次还跑不跑?”看她撇撇嘴不说话,还将脸转了开去,葛非澜气得胃抽筋。
当她拿掉他拦在腰上的手时,葛非澜已经醒了,看她跑下床却是要往外跑,还是和说的一样要离开自己,火气直往上涌。
要走就走,心想再也不要管她了,可一想到她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跑出去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够自己懊悔一辈子的了。
穿着睡衣就这么追了出去。
葛非澜都觉得自己对她真是太纵容了,虽然担心她但也不能就让她这么忽视了自己去,将擦完药水的棉签扔进纸篓里,抱住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那张小脸就是不肯正视他,葛非澜气得牙痒痒,用嘴寻上了她的,霸道又不容拒绝得啃噬起来。
萧袅被他吻得呜呜直叫,手上带着伤又不好拿手推他,只好被迫承受他霸道又热烈的吻。
一吻毕,葛非澜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你离不开我的。”萧袅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发软的身子依着他,默不作声。
她还不够强大,自是离不开他,身无分文,还是在校学生。
萧袅无奈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几天之后,尤佳佳就来学校上课了,她极有诚意地向梅宝道了歉,自从那天之后,萧袅和梅宝之间多了一个尤佳佳,看似好像很和谐的三人组。
萧袅并没看到尤佳佳和梅宝之间不寻常的气氛,通常尤佳佳来和萧袅说话,梅宝都会闪到一边,等到萧袅转头去看她,梅宝才有的没的附和一句。
萧袅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学习上,她觉得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有能力自力更生,才能离开他,离开葛家。
为什么重生一次,还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