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寒五天一回的画画课兼刺绣课,一转眼就是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某人很庆幸自己还算有点天份,不至于学了这么久还只能给师傅画出小鸡啄米图,单一的花草枝叶该有的地方也不会不小心缺手缺腿的,总归一句就是堪可入眼。
不过最满意地是她年前才又向王氏求得每次出门能慢一个时辰回家,到不远处的书坊翻翻古籍什么的,翠竹和紫竹都随着她一块儿识字,于是在无太多额外银两可以败家的情况下,三人用死背的方式,一点一滴地把翠竹需要的医书给完成了两本最经典的‘本草纲问’及‘女科经论’(别问为什么有某书…反正有就对了)。
“姑娘,奴婢的手都酸了,也不知道记下来的内容对不对,要不然我们存些银子把书买下来吧?”翠竹放下笔,小心地甩了甩手,苦着脸劝道。
“那太浪费钱了,而且多写才能多记,不懂吗?”顾若寒一脸鄙夷地回道。
“妳认命吧,那一本书两贯钱呢,我们一个月才两百文钱,妳又老是这个想买、那个想买的,怎么存?姑娘的月例也不能花,万一府里的主子过生辰什么的,都要出份子钱的,每一次少说也得花几百文钱,姑娘一个月也不过一贯钱而已,妳以为很多吗?”紫竹绷着脸对翠竹数落道。
“唔…可是买纸买墨的也要钱啊…。”翠竹虽说打心里承认自己这段时间已经背下不少医书里的东西,可是看主子为了她花要那么多时间抄书,她心里怎过意得去?明明主子最不喜欢写字的说…。
“没关系啦,抄完这些就先歇一阵子,其实翠竹说的也没错,咱们这样抄来抄去,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抄错的地方,这可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顾若寒叹气地揉揉手腕,心想这抄书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这古人读书可真不容易。
这主仆三人在屋里感叹的同时,屋外传来顾绍宸的声音,顾若寒转头看去,只见顾绍宸拎着一个布包走进来。
“二哥又拿什么好吃的回来呀?”顾若寒好奇地望着那个布包,以为顾绍宸又带点心回来了。
“妳怎么跟蕾蕾一样,一见到我就问吃的?”顾绍宸有些怀疑自家该不会养了两个贪吃的丫头吧?不过幸好看起来不胖,不然将来可怎么办才好。
“那是因为你时常带点心回来呀,除了吃的之外,也不见你曾拿什么其他东西给我。”顾若寒两手一摊,无辜地解释道。
“可惜了,这次还真就是拿别的东西过来,有人让我送来给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自己看吧,我先回去看书了,明日还要考试呢。”顾绍宸拍拍布包,率性地丢下一句,然后转身闪人~。
“呃?!”顾若寒愣愣地看着顾绍宸离去的背影,心想二哥今天怎么了?转性了不成?
“姑娘,是医书吔!唉呀!早知道有人送就不必抄啦,哇!还有‘类经’、‘医学入门’、‘名医类案’,姑娘,这几本已经足够奴婢看很久了。”翠竹好奇地打开布包翻看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喊道。
“真的!?可是奇怪…谁会知道我们要这些书?”顾若寒听了只觉得十分不解,她家二哥是不会浪费银两在这种对他没有用的书本上的,况且他也未必有那么多钱,可是谁会买这些书来给她?真是奇怪…。
“姑娘,这里有张字条,妳要不要看看?”紫竹在最下面看到一张折迭整齐的小纸张,便拿过来给顾若寒过目。
“嗯。”顾若寒接过纸条细看一边之后,才知道送书的人竟是冯文卿,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需要这些?
顾若寒的心有些沉甸甸的,不管冯文卿有什么目的,这份重礼都已经来到她面前了,回想刚刚二哥一丢下东西就匆匆跑掉的模样,肯定知道送的人是谁,却没有明说,其实也确实不好明说,即使是姻亲关系,但毕竟还差着一层…若她的年纪再大一点,可不成了私相授受?
大夏朝虽然不禁止任何在各种公开宴会上的交际应对,却也是不允许未婚男女单独见面和私相授受,按理说,顾若寒很是以为应该把东西退回去才对,可是转头看着翠竹满脸的欣喜,她又有些不舍了,唉~果然是万恶的金钱深渊。
“对了,刚才奴婢去厨房拜托周大娘做点心时,凑巧遇到刚从云觉寺回来的彩霞,才听她说起去年年底时三姑娘在去云觉寺的路上救了一个人,听说伤得极重,三姑娘原把那人托给山脚下的猎户照料,后来还又去看过几次,听她形容的模样,似乎是个长得挺俊俏的少年哥儿,可惜后来却不知去向了。”紫竹在顾若寒闪神的时候,又猛然地丢了一个重磅炸弹。
“啊!不是吧?三姐怎么会这么莽撞?不认识的人也能随便救的吗?那大伯母可知道?”顾若寒惊愕地喊道。
“好像还不知道,姑娘应该晓得吧,三姑娘也算极有本事的,居然短短几个月里就让大夫人请来的江嬷嬷深信她是个极重规矩的姑娘,所以就头两三回陪她去过云觉寺之后,便不曾再随行了,彩云彩霞几个都是听三姑娘命令的人,三姑娘不许他们说,自然是谁也不敢说出去,要不是奴婢有点本事,还不见得能问到这种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