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因为顾世谦有客来访,便叫顾绍扬和刚回家门的顾绍宸陪冯文卿去花园走走,待稍晚再回府不迟,冯文卿也未推辞,依言和顾绍扬顾绍宸来到花园里谈话。
此时因着前夜又下过一场大雪,花园里除了被下人清理过的小径,四处还是白雪片片,几个人刚踏过花园的那座月洞门,就听见几声小女孩的惊叫声和讨饶声,顾绍宸似乎认出了那些声音,忍不住为难地看向冯文卿。
“这大冷天的,那两个丫头出来花园做什么?还玩得这么疯?”顾绍扬好像也听出来是谁的声意,却有些不悦地问着顾绍宸。
“谁知道呢?大姐夫可要先在这里等等?我家那两个妹妹素来调皮的很,要是冲撞到你就不好了,不如我先让她们回院子后,我们再过去说话?”顾绍宸勉强地笑了笑,转头对冯文卿询问道。
“不必了,陪你们大姐回门那时想也是见过一回的,又不算什么外人,她们正在兴头上,你若去打断她们的兴致,说不定回头还要埋怨你们两个做哥哥的不知道好疼惜妹妹。”冯文卿抬手制止了顾绍宸正欲叫小厮过去的举动,想着过去瞧瞧也好。
几个人才走到一排树丛的边上时,突然听到小女娃稚气地问着问题,冯文卿不想打断小女娃的问话,便又抬手阻了几个人的脚步,似有意想听听她们在聊什么。
“六姐姐,这花叫什么呀?蕾蕾好喜欢,能不能叫母亲也养几盆在咱们的玲珑小筑里呢?”顾若蕾此时正蹲在一盆花前面,左看右看地打量着它,然后问道。
“这花呀,叫君子兰,可娇贵着呢,咱们院子不能种它,不容易活的,在这里也挺好的嘛,妳若想看时,咱们来花园里就能看到了。”顾若寒笑着回道。
“为什么叫君子兰呢?只是因为很难养活吗?”顾若蕾又好奇地问道。
“妳不觉得它就算不开花也很漂亮?妳看看这儿,它每一根叶子都是厚实直立,如同君子品性一般的坚强刚毅且威武不屈,所以才叫做君子兰,它还有代表高贵的意思唷,嗯…也就是花的语言。”顾若寒指着长长的叶子,解释道。
“花的语言?是不是像我们院子里的小雏菊有幸福的意思一样?可是…高贵?!蕾蕾一点都不觉得呀,不就是几片叶子嘛,而且还不好种,算了,那我们就不要种了,蕾蕾可不想当君子,蕾蕾是女孩子,不能当君子,当君子的话就要像二哥哥一样,只能待在屋里读书,都不能出去玩了,不要!不要!蕾蕾才不要!”顾若蕾嘟着嘴巴又猛摇着头,显然顾若寒的话只让她想到自己可能不能出门玩的事情。
“妳呀!心里只想着玩?小心让母亲听见要罚妳的,而且妳现在好歹还能玩几年呢,我可没那么好命了,等过完年,刺绣师傅来到府里,我的手也得开始遭殃了。”顾若寒疼惜地看着自己还很圆润的小手,心想这万一不小心刺下去,应该很痛、很痛吧?!
“六姐姐千万别跟母亲说呀!不然蕾蕾以后就没点心吃了。”顾若蕾想到的是某次她因为做错事,结果那天下午被王氏罚不准吃桂花糖糕的事。
“唔…。”顾若寒故作一脸为难地拉长着尾音,不料树丛后却传来顾绍宸的声音。
“妳求妳六姐姐也是没用了,因为我们都听到妳刚刚说的话,等等回去一定要叫母亲不许妳再吃点心,还有妳,可是埋怨母亲打算拘着妳学女红?妳也不想想妳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该学些手艺,要不然以后嫁不出去,我是绝不会养妳的。”顾绍宸见到冯文卿已经放下手臂,便快步走出来,故意用话吓唬着两人。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顾若寒淡定地牵着顾若蕾的手站起来,又替顾若蕾拍拍沾在她裙角的雪花后,才抬头向两人请安,至于刚刚某人的话,她直接无视了。
“我才想问妳呢,妳们怎么又溜出来玩了?小心让母亲知道要罚妳们。”顾绍宸又道。
“母亲回房午休了,才不敢去吵她呢,而且刚在外祖父家那里,我们也很乖呀!大哥哥和二哥哥当没看到不就成了?”顾若寒嘟着嘴向顾绍宸撒娇道。
“问妳一句,倒是歪理一堆,看见大姐夫也不知道向人请安吗?还有伺候妳们的丫头婆子呢?这么冷的天气竟任由妳们在外头玩耍,咱们府里的规矩都不顾了?”顾绍扬见两个小丫头的脸颊被冷气吹得通红,身边的丫鬟奶娘却不见人影,便沉着脸斥责了几句。
“哦~大姐夫好!!”顾若寒和顾若蕾闻言才不情不愿地转头向冯文卿行礼,结果顾若蕾又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大姐夫怎没给红包呀?”
“蕾蕾…。”顾若寒拍着额头,又不意外地看到顾绍扬黑下来的脸,顾绍扬向来很在意尊卑之分,就算顾若蕾一直是养在嫡母跟前,却也甚少见他对顾若蕾的脸色有比较好。
“不能要吗?六姐姐说过年的时候,蕾蕾就可以要红包呀…。”顾若蕾再迟顿也能感觉到顾绍扬身上飘来的寒意,她不明究理地往顾若寒身后躲过去,似乎有些胆怯。
“无妨,绍扬别吓着她了,她才多大?能懂什么?来,这个送妳们。”冯文卿轻笑一声,替